思芳殿里,李浔芜看完了那些书信后,已是一更天。
她抖着双手将那些书信藏进多宝阁,而后转身吹灭案台上的灯盏,合衣卧到了床上。
明月高悬,万籁俱寂,月华透过窗棂照进来,犹如黑暗中的唯一一点萤火,李浔芜躺在床上看着那一点亮光,眼角逐渐湿润,闭上眼眸,头脑一片昏沉。
不知又过了多久,她渐渐睡了过去,虽然睡的极为轻浅,可依旧做了许多梦。
梦境断断续续的,衔接不上,李浔芜一个人跑在漆黑的宫道上,身后是追赶她的脚步声,有几道极可怕的声音响起。
“快!咱们先追上那个贱种!再收拾她!”
“母妃说了,她娘也是个贱人,都嫁了人还敢勾引父皇,这贱种跟她娘一样,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!”
“等咱们抓着她,就用烂泥巴糊住她的脸!看她以后还怎么用那张脸勾搭男人!”
“光用泥巴糊住她的脸又有什么用!她洗干净了脸,照样是个祸害,早知道,上回就不应该让安王兄踢她的肚子,就应该狠狠踢她的脸!”
“咱们啊,一会儿先用泥巴糊住她的眼睛,再找个无人的地方把她推进湖里,送这个贱种去见她的爹娘!”
梦里,李浔芜一听见那几道声音,深入骨髓的恐惧油然而生,她闭上眼睛,拼了命的向前跑。
却突然撞入一个男子的怀里。
那男子头戴九旒金冠,一身缓带轻裘,生的芝兰玉树,冷冽如霜雪,让人怎么都移不开眼。
李浔芜识得他身份尊贵,心里更是忐忑的不行,那神仙般的男子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而后掀开披风,一把将她圈进了怀里。
“小皇妹,你别害怕,以后,你就跟着孤吧……”
李浔芜怔愣一下,忽然又被他一把抱起来,男子一身酒气,清朗如月的面容忽然沾染了几分偏执与阴戾,他将李浔芜抵在墙壁上,紧紧锢着她的腰身,狠声道:
“李浔芜,你是孤的人,只要孤还活在这世上一日,谁也不能把你夺走!”
李浔芜被吓得泪流满面,浑身哆嗦着唤了他一声“皇兄”,那男子笑着揩去了她的泪水,轻声道:
“好皇妹,等孤做了皇帝,就封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