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让姜郁从头僵到脚。

    那股细密的酸麻感涌上心头,一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了。

    是担心贺敛被炸死。

    还是担心他炸死后,没人帮自己复仇了。

    还是……

    怕贺敛死去,自己又成了孤身一人。

    两方思绪对垒了好久,姜郁索性不说话了,只硬着头皮指了一下贺敛肩头足以用‘血肉模糊’来形容的创口。

    贺敛凌眉微挑,但笑容却一丝不减,将纱布递过去:“那你帮我缠。”

    姜郁摇头。

    她本来也不会,这伤口要是放在她身上,顶多借着雨水洗洗就算了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贺敛倒是很能将就,“你只要不把纱布缠在我脖子上,怎么的我都行。”

    姜郁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只好接过纱布,不知道是真的笨拙,还是怕弄疼他,纱布在肩头来来回回的掉,急的她在心里狂吼。

    贺敛始终睨着她,片刻握住她的手,像是也放弃了:“看来我家阿郁还真是个小呆瓜,还是我自己来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抬起受伤的左臂,用齿关轻叼住纱布一端,手握另一端麻利的缠好,他动作很快,最后连怎么系住的姜郁都没看清。

    只是见他这一身的伤,自我包扎应该已经是常事了。

    弄好后,贺敛拍了拍自己的身侧:“坐这儿。”

    姜郁依言,只是刚坐下,贺敛的身子就倒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将头枕在她的膝上,又像是觉得她这二两骨头有些硌,这才扯了一个抱枕垫在当中。

    姜郁看出他要睡觉,忙说:“卧室。”

    贺敛闭着眼睛,松懈下来,嗓音明显透着疲惫:“傻阿郁,我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了,让我躺一会儿吧,别抠我鼻孔就行。”

    姜郁哭笑不得,只好由着他。

    贺敛很快就睡着了,似乎因为太过劳累,呼吸也要比平时重。

    她小心翼翼的低头,打量着男人的睡颜,那浓密的睫毛下的确有很明显的乌青,看来维和工作也不是这么好做的。

    她突然觉得这把刀有点儿可怜。

    利用贺敛复仇,有一种拿公家筷给自己夹菜的‘背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