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猪匠家的对面,停着一辆马车。

    纪长安坐在马车中,静静的听着一道矮墙内,杀猪婆的责骂声。

    还有杜鹃的哭声。

    她端正的坐着,垂目听了许久,才吩咐驾车的雨水,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马蹄轻踏,离开了这条巷子。

    从此往后山长水阔。

    杜鹃在杀猪匠的家里不断的生子,受大婆磋磨。

    纪长安高坐云端,锦衣玉食,高床软枕,奴仆成群。

    她与杜鹃的恩怨自此两断。

    车轱辘转动,纪长安的心中难得有了点兴致。

    她让雨水驾车,到帝都城外去走走。

    马车一路到了宝相寺下面,那里有一片水泊。

    水泊边上有一间茶舍,环境雅致,自然也是纪家的产业。

    其实真要论起来。

    只怕这整个帝都城稍微好点儿的固定场所,无论是房屋还是酒楼瓦舍。

    几乎都是纪家的。

    更遑论大盛朝各地。

    雨水驾着马车进了茶舍的后院。

    纪长安刚刚掀开车帘,弯腰要从马车上下来,就被人握住了手。

    她抬眸,瞳中犹若剪水,看向黑玉赫。

    他依旧是黑色的长衫布道袍,头上系了一根黑色的福巾。

    纪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。

    蛇君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通过对黑玉赫的了解,纪长安基本摸准了。

    他只有两个分身。

    有一个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。

    另外一个在发奋苦读,日日夜夜没有停歇的看书。

    如果留在纪长安身边的这个,没有以蛇的形态缠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那就会以人的形态陪在她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?夫君有这么好看?”

    黑玉赫满足的笑着,展臂,将要下马车的纪长安抱起来。

    就像是抱小孩儿一般。

    他的双手握着纪长安的腰,轻轻松松的将她往上举。

    黑玉赫就喜欢夫人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样子。

    好像夫人的眼中就只有他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