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宁病死在深秋后。
他才从哭的声嘶力竭的小兰身上,看到了一种别样的深情。
二姐留给他的遗信里说:“怀郁,咱们家家风不正,父不像父,母不像母,我是要死的人,很多事争也无用,可你不一样,你有康健的身子,又是个男孩子,所以该争的,你还是要争一争,从我心里看,我是最不愿意大哥当家的,他总拿家里的下人不当人,我很看不上他这样的做派,我去后,身后大约是无人的,唯一可托付,也就是你这一个弟弟,二姐没有别的盼望,只是一个,安兰伺候我这痨病鬼伺候了十年,倘或你有臂膀,还求你庇护她,管她,万万不要叫她流落到外面去,否则我便是死,也是不能心安的”
少年时的韩子毅看了这封信后。
一度很震惊于一向气若游丝的二姐,居然将这个家看的这么透彻。
安兰离开帅府那天,韩子毅追着她一路,再三的挽留她。
只说韩子宁托他照顾她,他不能让她流落在外。
可安兰却好似心死梦碎一般,只怔怔说道。
“你们嫌弃她病,不跟她深交,所以不知道她的性情,故而她死了,你们也不难过,可我不嫌她病,我做了她的丫头,跟她深交了一场,知道了她的性情,是以她一死,我也伤心的要死了,你如今受她托付来留我,我知道你是好心,只是她已经死了,你们能高高兴兴的接着在帅府里过日子,我却不能了,三少爷,你能明白吗?”
彼时安兰的神情和深秋里的落叶一样,都是枯槁的,静谧的,几近破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