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,脑袋隐没在红衣肩颈处。
她怕他,躲避他,仿佛他是一条冷血的毒蛇。
而刚刚又把他当成谁?沈卿玦胸口梗得厉害,星星点点有刺痛传出,针扎似的,一下一下在脑皮层跳跃。
翠儿和舅母也都接连走进来。
问问情况,又表示冒犯,询问太子是否受到惊扰。
沈卿玦两鬓疼得厉害,周身冷意森森,他拂袖站起,眉峰因疼痛紧蹙着,“不惊扰,正好,让太医进来给姜姑娘瞧瞧。”
白发医者面目红润,生的似一位老神仙,坐在方才沈卿玦坐的梨木椅前诊脉。
屋中只有秦蓁蓁,抱怀在勾起的帷幔底下站着,眼睛一眨不眨,盯着老头。姜晚笙坐在榻沿,伸出一条手臂,她脸色刚刚恢复平静。
外祖和舅舅等人都在正堂,沈卿玦脸色冷冷,堂中便没有谈话声。
他是来宣圣旨的,征南将军,永平候爵,以及皇帝赏赐的成箱财宝。本只要司礼监太监出面即可,太子亲临,秦府自然感到蓬荜生辉,受宠若惊。
长辈皆在,且月余后便要成婚,他又带了太医来,要看看未婚妻,并不过分。
便有了刚才的一幕,沈卿玦算是体会了,何谓天堂跌到谷底。
“先前病体未愈还经劳心费神,又逢低烧,是以连日昏沉。”太医收回诊脉用的素帕,红光焕发的脸慈眉善目,“下官给姑娘开一副药方,按时煎服,七日便可痊愈。”
秦蓁蓁盯着他开药,他又叮嘱,要多歇息,不能劳累心神。
太医去到正堂,又将话一模一样说了遍,提药箱跪在正堂,等太子吩咐。
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,此时显然心情不佳,气息冷冽,玉白的手执着茶盏,慢条斯理看着浮动的茶叶。
满堂皆静,谁也不知,哪里,又是怎么惹了这位贵人不痛快。
姜晚笙换上一件玉色裙裳,端庄娴静,走出里间,便发觉这气氛古怪,她轻轻松开秦蓁蓁,素手提起裙边便要行礼,“臣女冒犯殿下……”
正堂中央那人睇来一眼,冷冷清清地看着她,在她膝弯即将着地时开口,“不必跪了。”
姜晚笙动作一顿,秦蓁蓁半点不犹豫,在后面将她拽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