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侍卫侧过身，避让中间的出口，同时手抓住织金帘布，向外揭开。
车厢内檀木香浮出，一位荣华出众身量高挑的男子自车内探出，束着一顶白玉冠，墨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他眉眼冷峻，锋锐似刀，长睫撩起，瞥了一眼珍宝阁的匾额。
“这么贵？”姜晚笙捧着琉璃盏有些迟疑。
小厮笑一声，见她有意，使劲推荐，“小姐，您看着丰富的色彩变化，还有这纹理，多细腻啊，这都是工匠们精心烘烤炼制的。”
话虽如此，看得出来是好材料。
可这价格比京城卖的都贵啊。
姜晚笙低着头，指腹抚摸过冰纹，神色有些犹豫。
“这盏价值几何？我买了。”
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声，姜晚笙怔住了，耳边嗡嗡作响。
这嗓音熟悉得让她觉得自己幻听了。
她背脊绷直，每一根神经都拉紧了，僵硬地，一点点转过头。
小厮眼神发亮，一见这位公子玄青绸缎，腰佩美玉，瞧着便是非富即贵，笑得嘴角开花，“不贵的，公子，只要五十两银……”
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姜晚笙看见他的一瞬，瞳孔紧缩，心脏猛地下沉。
沈卿玦在对小厮说话，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凝视着她，深渊一般，不见底，不可测，一样的令人心惊胆战。
他气度从容，端的是尽在掌握，绝不放过的凌厉威仪。
黑色锦靴纤尘不染，朝她走近一步。
姜晚笙胸腔里激起波涛滚涌，但她好像被定住了，被神仙或是妖魔施了定身术，脚下灌铅似的，一步也迈不动。
指节一颤，上宽下窄的透明色琉璃盏脱手，滑出一道亮线。
噼里啪啦的脆响声。
将这凝固的氛围打破，阁中有人好奇看来，小厮更是手足无措。
“小姐，您，这要赔钱的……”
姜晚笙的脸仿佛被冰霜凝固住了，一瞬间回神，心慌地后退，才退一步，面前这人眸色加深，狠戾地盯住她。
伸手抓住她袖口下，极大的力道，将她腕骨捏得生疼。
“我，我不……”姜晚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