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菱花木门,一阵冷冽的寒风直往脸上刮,姜晚笙眯了眯眼,院中满地白雪,将苍老的树,青绿的石板全都盖住了。

    有宫女簇拥在她左右,上前来重新给整理裘服。

    “外头冷,太子妃,您里面穿的衣裳够保暖吗?要不再添一件吧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妃,您头上这钗环带歪了,奴婢给您重新梳。”

    今日本是休沐,沈卿玦在御书房待了一阵,正巧见下人来报,眉峰略微皱了皱,拿起黑色氅袍披上,就出门了。

    及至东宫的两扇朱漆大门前,侍卫掀帘,他一身清雅地从马车上下来。

    随口对后面的侍卫吩咐道:“晚两步再跟上来。”

    这哪还能有不懂的,侍卫头一低,恭敬地应了一声是。

    西苑满眼皆是白,屋顶房檐茫茫一片,只有翘起的檐角露出些暗色,滴答滴答往下漏水,廊下传出恼怒的声音,“你们在磨蹭什么?”

    姜晚笙拂开要重新给她系领口带子的宫女,脸色不虞。

    起初觉着去见母亲郑重些没什么不好,重梳发髻,再添里衣,几个回合下来才发现,这群人分明是拖着她。

    想也知,又去哪处给谁通风报信了。

    个个防贼似的,表面恭敬,实则进一步退一步都盯得十分紧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要出府,谁再拖延时间,就是抗旨。”

    红色裘服扫过廊下干净整洁的木质地板,宫女对了一个眼神,皆是惊慌地追出去,不敢再推搡了。

    才出了西苑,便见一条长直大道,两侧雕九龙盘旋的石柱也覆着雪,轩然伫立。

    迎面走来一位华贵冷清的男人,身量修长,黑色氅袍随风猎猎摆动,他眉眼如画,走近来伸手拢她身上的红色裘服,“今日天气不好,怎么出门了?”

    姜晚笙看见他,先是微微一惊,随后就释然了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冷白,掌背浮出淡青色,系领口时偶尔碰到她的脖颈,下巴,激得人汗毛竖立。

    但她没有太大反应。

    “殿下,臣妾不打扰您公务,现下要出门。”

    沈卿玦不置可否,揽她往西苑去,“天冷路滑,先回房。”

    姜晚笙仰起下巴,直直地看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