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笙穿过小巷,转两个弯儿,至一空旷街道,诸多冷清的铺面中有一家敞着门户,檐下匾额刻着“绣坊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千里之外的京城,红墙黄瓦,巍峨连绵。

    养心殿的金光牌匾下,朱红漆柱毅然矗立,九龙盘旋栩栩如生。丹墀内,一名小太监提着拂尘轻手轻脚地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,秦尚书携家眷前来,想要进宫拜见皇后。”

    小太监跪在地上,细声细气地回禀,说完却觉得头顶发凉,不知怎么,气氛诡异起来。

    殿中静谧地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他正要抬眼悄悄看看是什么情况,胸口先挨了师父一脚。

    “糊涂虫!”

    原来东宫的掌事太监,现在已成了大内总管,弯腰揪着徒弟的耳朵斥骂道:“说了多少回皇后养病,不便见人,什么时候准过各家各族的拜见?”

    “这等小事还要来烦陛下,蠢货!打今儿起别在御前伺候了!”

    小太监也知,这是保他命,咽着唾沫血不敢辩驳。

    被拎出殿门时,瞥见了一眼,案桌前年轻的天子脸色黑沉,眉目冷厉,仿佛是个煞神,那上等的白玉镇纸何其坚硬,竟被捏出了裂纹。

    秦家在殿门外,被总管太监告知,不准拜见,要他们回家去。

    揣度着皇后娘娘在陛下心里的地位,总管太监对待秦家态度也是极好的,话说得漂漂亮亮,原则上寸步不让。

    这个时节,乍暖还寒,秦家四口人站在开阔的殿门前,个个脸色无奈。

    一道红色身影靠近华表柱,仰头看了看宫墙高度,撇着嘴,“笙笙是我们家的人,凭什么不让我们见?”

    秦家舅母拽住她胳膊,斥责道:“你别又胡来!”

    秦蓁蓁翻了翻眼皮,看看脚下,抗议道:“我一步都没动!”

    这才将她松开了。

    遥望一座座雕梁画栋的楼阁,檐角飞翘,晚霞漫天,秦舅母叹了叹,“原来还道嫁进皇宫好,如今看,倒不如嫁个普通人家。”

    她刚说完,丈夫低头瞥她一眼,“这种话,你也不要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秦舅母意识到自己失言,捂了捂嘴,诚惶诚恐,后背都湿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宫城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