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萧鸣玉擦肩而过之后,走出去一段路,南雪音才叨咕了一句:“不是说了,让你别这么叫我。”
这回她的声音不显得恼怒,也没有瞪他。
她专心地走路,眼睛看着脚底下,好像一只闷着脑袋的小猫。
萧攸澜眸中漾开柔软的笑意,道:“若是我母后还在人世,她一定会很喜欢你。”
南雪音皱了眉头,抬起头看他,“现在不是要去见你的祖母太后?”
怎么不说祖母太后一定会喜欢她?
萧攸澜懂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,笑了一笑,“不一样的。”
究竟哪里不一样,南雪音没有问。
萧攸澜也没来得及解释,二人已经到了。
宗太后的寿筵,设在宝慈宫中进行。
萧攸澜到得已经挺早的了,但一众皇室族人基本都到齐了,围在宗太后的身边,个个盛装打扮,叽叽喳喳向宗太后说着吉祥话。
但萧攸澜毕竟是嫡长子,他一到,宗太后眼中便再看不见其他人了,抬起手招呼他:“来,攸澜,来祖母身边坐。”
萧攸澜依言上前。
宗太后很快留意到了他身边跟着的南雪音。
南雪音直觉敏锐,可以感受到太后脸上一转而逝的不悦之色,那种眼神她很熟悉。
小的时候,爹娘过世以后,她流浪街头,有时闻到酒楼中飘出迷人的饭菜香味,她控制不住自己靠近。
酒楼中来往的顾客穿金戴银,身上都是绫罗绸缎,见到门外浑身破破烂烂的南雪音,便会捂住口鼻,居高临下,露出那样的眼神。
这是上位者对底层人的鄙夷、厌恶,嫌弃他们污浊了空气,妨碍了他们的好心情。
宗太后也是如此。
她一定早听说过太子在宫中养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,为了她,不肯接纳她选中的钟韫。
见到她居然还跟着萧攸澜来了寿筵,自然很不高兴。
但又因为这是她的寿辰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尤其是当着太子的面,她不可以表现出来。
“祖母,这位姑娘单姓一个南,是孙儿的救命恩人。若不是她几次三番出手相助,只怕今日孙儿便不能来为祖母贺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