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腑全部呕出来。
方从文看不下去了,给他倒了杯水,就起身出去了。
沈砚缓缓平静下来,躺在病床上,眼中一滴泪流淌了下来。
他想哭,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。
他的清如死了。
死了……
“清如,我求求你……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,我会疼,我会害怕,你别丢下我……”沈砚喃喃着。
手上的输液管断了,可流出的血也是宋清如的。
他这双手,曾经牵着清如一起迈进了婚姻殿堂,也曾亲手在他的爱人身上扎下了不可挽回的刀子,最后,只剩下他戴着孤零零的戒指,再也没有人等着他了,
……
沈砚在医院观察了整整三天,这三天整个人就像是活死人一样,不吃不喝,光靠打葡萄糖活着。
后来还是听说窦临给宋清如把葬礼办在了江城,这才有了几分意识,决定回去。
除了去见宋清如,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他人比之前瘦了许多,脸颊凹陷进去,眼窝深陷,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。
方从文陪着他坐飞机回国,一路上,沈砚只问了他两句话。
“快到江城了么?”
“这是清如的家,真可惜,我都没有来几次。”
沈砚想到了什么,忽然笑了一下,他很久没有这样温和的笑了。
宋清如的死,让一向和煦的窦临变得刻薄。
也让冷淡薄情的沈砚变得温和深情。
两个人都变成了陌生的样子。
沈砚说:“清如说江城的槐花开的比海城好呢,她一向喜欢花花草草那些东西。等回了海城,我要把她喜欢的那些花都养好。如果哪天她想回来了,说不定就能开心一些。”
沈砚抬头看向窗户外面,阳光透过云层,斑驳的投射过来,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,他轻柔的抚摸着玻璃。
沈砚喃喃着。
“清如……清如……”
清如,你一定要记得回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