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大叫一声,“他弃城而逃了?!”
方县令咬牙切齿地说:“不错,这厮软筋软骨,收到古定的消息后,就谎称要去排兵布阵……谁知竟然趁机跑了!”
他文人出身,还没跑呢!县尉这个武将脚底抹油倒溜得快!
平心而论,方县令不想跑吗?他想死了!
可他不能跑,朝廷律法严苛,他身为一县长官,若是弃城而逃,哪怕侥幸活下来,即便有兄长斡旋,最轻也得判个流放三千里。
县尉为何敢逃呢?
原因无他,要是不跑,待城一破,他们这些原本的地方官也会被乱党抹脖子祭旗。
横竖都是死,不如先逃了,多活一日是一日。
方县令长叹一声,只觉浑身无力,他朝方君寿微微颔首。
方君寿会意,“诸位夫子,往日承蒙你们出谋划策,我父子二人亦非铁石心肠,等商议过后,你们若要离城寻个更好的活路,我们不会阻拦。”
姚士弘悄悄地松了口气,不过他还要点面子,左右觑了觑,见没人开口,就闭口不言。
齐夫子默了默,放在膝上的手一点点握紧,半晌,他终于说道:“大人,晚生既为幕僚,合该正心守洁,为幕主出谋划策,岂能半途而废?您不离开南江,晚生也不离开,留下继续为您效力!”
方县令大为感动,连续说了三声“好”,拉着齐夫子的手絮叨起来。
姚士弘:??
不是,要不要这么守幕德啊?糟糕了,辞行的话被他强行糊在了嘴里。
姚士弘没办法,唯有拼命向姚韫真递眼色。
君子重义不好说,你是女子,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你来说!
姚韫真对他的欲言又止视若无睹,打断了方县令的感动发言,“大人,时间不等人,咱们还是来商议对策吧。”
都火烧眉毛了,哪有工夫执手相看泪眼?
她不客气地指挥着姚士弘把书桌上的东西随便放到地上,将舆图摊开在书桌中央。
“大人,从舆图上看,我们可以在松纹和古定到南江的必经之路上放置路障,看,这里、这里……”姚韫真圈出来了几个地点,“反贼不知何时过来,您速速安排熟悉路况的人去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