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再多言,转身离开。
无人看得见,裴玄煜垂下的眼眸中黯淡无光,仿佛深陷于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他当然从一开始便知道,若不是裴玄清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中保下她,如今他们便是阴阳相隔。
当时,朝局纷乱,裴玄清应该自顾不暇才对。
他不知裴玄清是如何做到的,不知他是费尽了多少心血筹谋才留下了她的性命。
他的确认可这份付出,也知晓若非裴玄清此举,他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她。
没有机会再与她谈天说地,赏花看月,看她嬉笑怒骂,宜喜宜嗔的模样。
可裴玄清也是因着自己的私心才会如此做啊,难道因此,就要他让出自己的妻子吗?
他如何能甘心?
他原本一直不知她因何失忆,从方才慕容逸尘所言来分析,应是承受不住家族大难的消息,才选择了遗忘。
没关系,他本来也不打算让她知晓过往,那只是他计划的最坏的一个结果而已。
已走远的慕容逸尘突然回身,看着依旧垂着眼眸未曾离去的裴玄煜,还是郑重道:“煜王爷还是好好想想,到底如何做,才是对她更好。”
……
帝王营帐内已有宫女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。
裴玄清沉着脸色抬手,为林婉宁解着披风系带,眼神却不在系带的蝴蝶结上,而是一直落在她被冻得微微泛红的脸上。
直至将她身上的火狐披风取下扔到一旁,看她并无多余的神色,冷峻的面色才缓和了几分。
看着她沾染了尘土的衣裙,他眉心一皱。
婉儿最爱干净了。
他这样想着,忍不住俯下身子,抬手在她衣裙上轻轻拨动,意图将灰尘拍打下来。
衣裙才刚有所浮动,小女子便似下意识一般向后退了两步,避开了他的手。
裴玄清拨动衣裙的手一顿,指尖微动,逐渐紧握成拳。
林婉宁微怔片刻,看着身子明显僵直住的帝王,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,忙解释道:“不……不用的,脏了臣妾换一件便是了。”
回来的这一路,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纠结中。
一面觉得以她这样卑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