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软的嗓音透过空气传递而出,仿若一缕春风拂过耳畔,温和、安静,又似乎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无奈与悲哀。
那种无可奈何,又无能为力的绝望,像是浸泡在水底最深处,被淤泥包裹,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。
刘川柏看向眼前少女纤细瘦弱的身影,一颗心仿佛被浸透了的棉花堵塞,闷闷的喘不过气。
对方也才只是一个孩子,若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,谁又愿意风华正茂的年纪,去给人当后妈。
一想到自己刚才说出的话,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。
“那个抱歉,我、我不知道你家里情况,叔刚才胡言乱语的,你、千万别往心里去啊。”刘川柏讪讪的挠挠脑袋,连忙赔礼道歉,一双手局促的不停搓揉衣角。
“没关系的叔,你也是为了我好才这样说的,我不怪你。”
少女微笑,摇头。
她的长相本就美得精致,此刻眉间笼罩着淡淡忧愁,更是增添了一丝凄婉。
“若是我能有一个像叔叔你这样的父亲就好了,会关心我,让我有亲人可依,不让我误入歧途。”
“我现在还记得十岁那年,我和奶奶路过天桥下,一个流浪汉来抢我和奶奶卖废品得来的生活费,奶奶不肯松手,他还用棍棒打了奶奶,将钱抢走跑掉了,我和奶奶整整饿了三天肚子。”
“那时候,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,努力赚钱,争取有一天能够让奶奶过上舒服的日子,可是”
回忆到这,少女眸光变的晦暗黯然,唇瓣紧抿,一双眼睛渐渐氤氲出湿意。
麻绳专挑细处断,厄运专找苦命人。
刘川柏的鼻尖蓦地一酸,一种浓重的罪恶感袭来,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混蛋了。
“好孩子”
男人喉咙干涩,沙哑的吐字,一双眸子布满血丝,“有你在,你奶奶会好起来的。”
一个大男人,眼眶红彤彤的,大有眼泪说掉就要掉的趋势。
秦烟沉默。
坏了,演过头了。
半晌,她才压制住嘴角忍不住上扬的笑意,抬起头,冲着刘川柏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:“嗯,承叔吉言。”
“好孩子,上车,我送你们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