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周芪的说法,太子爷当真是连日的费心费神累坏了,这才一直昏睡着没醒过来。
胤禛虽然担心罢了朝整日守着,也只是觉得只要这孩子睡醒了,退了烧再好好养些日子便能恢复如初,可直到他真正瞧见小德子掀开被子给弘昭上药,才惊觉这孩子竟是忍着这么久的疼都没开过一次口。
弘昭本就肤白,更衬得膝盖上的青紫浮肿狰狞可怖,胤禛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就这么直勾勾瞧着,小德子熟练的为太子换药,弘昭这膝盖上黄的青的紫的都好似油墨画一样的分布着,大有扩散成一整片的架势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你们不曾给太子准备软垫吗?”胤禛险些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质问道。
“奴才怎么敢。”小德子顺势转过身回话,面上也是感同身受的心痛“只是那软垫并没多厚,蒲草团制成的也没有软到哪里去,如今天气冷了起来就是垫着什么寒气都直往骨子里钻。”
他像是将心中一直未能说出的话一股脑的全都倾倒出来“不瞒万岁爷,奴才甚至偷偷拿过护膝私底下给太子,当时太子就已经要靠着奴才扶着才能慢慢起身了,膝盖早就已经不像样了,可太子还是狠狠斥责了奴才,还罚了奴才的月俸。”
“太子说了,万岁爷您为着太后崩逝如此哀痛几近病倒,他必须得替您守好寿皇殿,更不能叫这丁点大小的事情来扰您烦心。”
小德子边说边深深的嗑下一个头去,伸出袖子擦了擦面上滑落的泪水,再开口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“奴才今日说的全是太子爷平日里不叫说的,还请万岁爷降罪,等太子醒了奴才也会向太子请罪,只是只是奴才实在是瞧着心中不是滋味这才”
他后面越说声音越小,到最后都险些要说不下去。
别说是他心中不是滋味,就是胤禛听完都不知道该如何心疼这个太过懂事的孩子,心中拧着劲的不是滋味。
这孩子为着不叫自己瞧出来,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遮掩,自己这些日子怎么就真像是让猪油蒙了心一样,就愣是一点都没发觉,硬生生拖到了他彻底病倒,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一切。
他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滋味,该如何命名,他只知道每每遇上弘昭这孩子,他便不似一个冷静威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