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九月开始,马蹄和车轱辘、步伐声时常约定在士卒之间,片刻也不得休止,但此时弗兰格亚军却放慢脚步,第二军的队列,将近二万二千人的长蛇阵放大到卑玛斯克堡泥泞的路,九月初,这里下了不大不小的雨,不显得鸟羽倾落,也不少于毛丝陨落的样子,一连下了两天。
在路上,拉特利耶不忘给“主仆二象性的少女”写信,他好不容易从诺代雅那里买来一些纸墨,这些纸的确珍贵的很,笔墨加上来,五十张纸和半个掌心大小的墨瓶、被削去一段羽毛的羽毛笔,也要花一吕讷二丹。思念和疲劳在纸上勾刺,在铎卢恩语和自己母语的双重夹杂下,自己都迷糊了,查茹兰特的用词相当简单,这并非不懂修辞学,亦不是不善语法,他能听到周围不间断的枪声,无论幻听还是真实的,他很忧虑,但只能抵剑前行。
知道周围零星的战斗打响的时候,就意味着他们踏到普兰卢茨人的疆域。
他此时还没知道,数天之后,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伐木场上会见到何等血淋淋的惨案。
九月十六日,当第十七团随着大军来到闵斯地区[1],渡过尤兰河,之前一路跋涉矮山,经过图明特山地,从山间小径肃清部分驻守在要点的普兰卢茨猎兵,零星子弹划破山间的幽静,先头打死两个行进的燧发枪兵,很遗憾他们就连大战在即之前丢了性命。
夏尔·卡瑠比特乌斯·德·伯楞[2]是第二军的“帝国人”和“洛瑟布戈因人”,和别的将领不同,他是抱着书香气走来的将领,擅长后卫站和反伏击战,他以一抹卷双撇胡子和写字优美在军中闻名遐迩,还经常戴歪帽子,人也不高,一又三分之一弗杖左右。人称学者将军,他每次骑马的时候都会举书振奋手下的士卒,告诉他们过往的丰功伟业和今日之联系。
他带着过时的假发,一抹白,卷发盖耳但不算长,不过肩膀亦不过颈中部。左腋下偶尔夹着一本书,这就是人们对它的印象,伯楞大人还受过科学院的荣誉(着名的伯楞定律[3]就是他自己发现的,并受过国王和全体科学院专业学者的答辩),面对炮弹炸到他身旁的时候也没有惊吓,因为他早就在自己的房间试过火药研发结果差点炸瞎眼睛的事迹了。
“注意,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。”伯楞大人随身带着小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