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道:“怨气吗?”
她伸出手,手指轻轻抓握,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,然后用力地捏了一下,江安山耳边传来‘啵’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捏碎了一样。
随着这声音落下,江松宗原本怎么也闭不上的眼睛,突然闭上了。
只是他的眼角,流下了一丝不甘的泪水。
江白嗤笑一声,这才转头看向江安山,顺势在他身边蹲下,看着他的眼睛道:“因为他毁了阿文的一辈子,这个理由足够吗?二伯。”
够吗?
江安山想说不够。
但是他的两片嘴唇就好似被浆糊沾住了似的,怎么都张不开口。
江白回答完,便径自离开。
徒留江安山在屋里,与江松宗的尸体共处一室。
过了片刻之后,他起身,来到族长面前。
族老们已经回去,族长家里的家眷也都避了出去,只有族长一个人在院子里抽着旱烟。
“人走了?”
他头也没回,敲了敲手里的烟杆。
江安山点了点头,又想着他看不见,便道:“大伯,我想回老宅,找身他的衣裳给他换上。”
族长的手顿了一下,道:“你看过他身上的伤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嗯,不看为好。”
说完,便把老宅的钥匙给了江安山。
江安山匆匆而去,很快取了一套江松宗的衣服回来,将他身上裹着的褂子解开后,才看到他身上的样子,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回想着江松宗小时候的那些点点滴滴,他胸中蓦然升起一股闷气。
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,给江松宗换上衣服,他这才将人背了起来。
“大伯,我把宗哥儿带走了。”
走到院子里时,江安山朝族长打了个招呼,便背着江松宗朝外走去。
族长愣了一下,见他朝着平山的方向走,似是打算就这么挖个坑将人埋了,心想,不办后事吗?
然后又想到他们一家子已经被除族,进不了祖坟,这后事办不办,似乎都一个样。
想到这里,他苦笑一声,手中的烟也没有了滋味,搁下烟杆,起身朝着外头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