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循着他的目光望去,心思一动,立时说道:“师父,这是王大伯的功劳,他乃是技艺卓绝的复焙好手。”提起此技,自然是眉飞色舞。
王伯年近花甲,然神采奕奕,言谈举止之间,尽显老茶匠的稳重。
温绮罗凝神倾听王伯详述那雪翠青的奥妙,“这复焙,需分三焙,”王伯捻起一撮茶叶,手指轻捻,细如新月,光泽油润,“这第一焙,重在去微湿,次焙则以激香为主,最后一焙须猛火疾收,锁鲜而回。”
温绮罗微微颔首,目光中流露出深思,“当真是妙手独具。”这火候与时间,皆是茶中滋味的良友。
正在此时,明溪亭接过话头,兴致勃勃道:“师父,您有所不知,上回我从西岭带回来的茶,就按着王伯的手艺沏了一壶,给我老爹和娘亲品尝了一回。结果呢,皆说我这回是找着了一桩好生意!”
温绮罗挑眉,“明员外与夫人走南闯北多年,能得他们赞赏,看来你是学了几分真功夫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明溪亭得意笑道,“不过,这茶树之事还得靠天吃饭。”
温绮罗心头微动,脸上仍是从容不迫,“诚然。然看今年春日温度尚可,夏日则需多观察着些,兰州素来雨水不多,但也不至于使这茶株难以成活。”
阳光下的树影摇曳不定,温绮罗略一沉思,觉得只要能解决洒水之事,便能养活这片茶田。
明溪亭随即问道:“那洒水之事,我已向临近的村里百户借了稻田水车,也算有所储备。”
温绮罗这才收敛了心思,她知明溪亭虽平日有些纨绔,但真做起事来,也称得上细心。日头正盛时,她便匆匆归府。
刚回到院中,管家夏忠便迎了上来,手里捧着一封信笺,眉眼里尽是恭顺,“二娘子,京中紫珠送来的信件,看样子极为要紧。”
温绮罗闻言,想来工坊那边有所成效。倒是有段日子没收到紫珠的信。
她接过信纸,稍一展阅,便觉心中一松,仿若悬着的一颗巨石陡然落地。信中提及制冰工坊的消息,京中制冰工坊已逐渐接近尾声,蓄势待发。
还需要她作个主,定价定期何时开卖。
如此倒是解了她的迫在眉睫,如今府中银钱短缺的问题已是焦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