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兰这几日心心念念,不眠不休,也不过是后悔这个由头,一时间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“总是我这个额涅自私,苦了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梁九功见她总算肯听劝,反而松了一口气,从袖管里掏出刚才那个荷包来。里头原来装着个小小绿头牌,上头漆色黯淡,像是长久不用的。中间好大一段裂痕,其中木头的原色都隐隐可见。

    “给主子们通报递牌子,原是奴才的本分,自然不能推脱。但奴才也是顶着龙颜大怒的风险帮贵人,想您聪明伶俐,知道轻重。贵人若是还瞧得上奴才这颗人头,不如就收了荷包,回翊坤宫等消息吧。”

    济兰默默擦了擦眼圈,又把递过来的荷包轻轻推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一切听谙达的安排便是。”

    梁总管心中大定,急忙招呼手下打点一切,又找来贵人的宫女进来服侍梳洗。

    她本就样貌出色,也不必怎么浓墨重彩地装饰,重新梳拢了黑亮浓密的秀发,薄薄敷了粉掩去连日的疲累,顿时娇媚不少,行动间不胜之态,我见犹怜。

    乾清宫济兰往日去得多了,熟门熟路,见诸多摆设都是从前景象,原本狂跳的心脏平静了不少。

    皇上的脾性没有变。那事情就还有一丝转机。

    回廊再长,也有走完的时候。

    暖阁的门已近在眼前。梁九功打着暗号,里头没有回应。济兰知道这是奴才间表达‘无妨’的方式。

    “启禀圣上,贵人郭络罗氏求见。”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