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那时候,看明尚还行吗!一表人才,家世也不错,谁知道他贪财?”

    “行啦,你不知道,还能让女儿自己打听吗?”

    岳乐无话可说,又想起才二十几岁就绝望自缢的女儿,如鲠在喉,干脆撂下粥碗,早点出门当差。

    赫舍里氏又赶紧叫住他,给丈夫穿上披风。

    “说你两句还急了。一大把年纪,也不穿的厚实点。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,要是没事,你去看看我哥哥索额图。大过节的,不去不好;可我又不爱见他,成天瞧不起这个、瞧不起那个,活该皇上把他的官儿都撸了!”

    “你啊,白托生在首辅家里了,怎么什么都不懂?”

    难得能在妻子面前卖弄,岳乐穿好披风,反而坐下了。

    “迟早有一天,皇上还会把索额图叫回去的。说不定,官职还能再往上升一升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。皇上连我其他弟弟们都没放过,一起全收拾了,怎么可能轻易饶恕他?”

    “皇上心疼太子啊。你看佟家就知道了。国舅家,倒不了。你侄女好歹是皇后,遏必隆的女儿没留下儿子,佟皇贵妃的肚子又没动静。没有哪位阿哥能在礼法上,越过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赫舍里氏不懂朝堂上的事情,听丈夫说得肯定,慢慢开始动摇。

    “那,要不今天,我还是回娘家一趟?”

    “倒也不必。咱们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呢,你不操持谁弄?你听我把话说完啊!”

    岳乐见时辰将近,把顶戴正一正,对着铜镜检查朝服。

    “你那位娘家哥哥,才气就一点点,脾气可比天大。皇上为了军饷的事情,忙活多久了?宫里头,太皇太后都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他可倒好,八百两,就弄来只匪画眉,满世界炫耀。也不知道该说他傻,还是心大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!”

    (作者注:养画眉需要笼子高,提的时候左右摆动,遛鸟走路时会显得有点粗野,所以叫匪画眉。)

    “小时候他就那个样子,我阿玛抽他多少回,藤条都打断两根。就是不长记性,爱攀比,爱炫耀。年前,我特意找个他不在家的时候,回去走动,嫂子跟我哭了好久。家里哪儿还有钱啊!都开始跟太子借钱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