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在。”
“把郭贵人的小格格,抱到阿哥所去养。即刻去办!”
济兰听见女儿嚎啕大哭,这才意识到,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:她是个奴才,没有资格和皇上讨价还价,没有资格跟皇上要东西。想要什么,一定得做得巧妙些,服侍妥帖,皇上高兴,自然会赏赐。这些刚进宫的时候,太后都教过的。
她从来无欲无求,皇上又大方,所以渐渐地,她把这些金玉良言,全给弄丢了。
刚才刮到脸上的东西,原来是她的绿头牌。金漆的字迹,有些笔画都模糊了。
梁九功抱着小格格出去,济兰强迫自己,一眼都不看,紧紧攥着那面牌子,簌簌落泪。
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他们两个人。
“朕,自打你有孕,敬事房里牌子被撤,就随身带着这个。想你,又没功夫过来的时候,拿出来看看。本来今天,孩子百日。朕把这个拿过来,送给你。以后,只要你想见朕,就可以自己递到乾清宫。兰儿,你知道,这是多大的荣宠吗?”
“皇上,奴才卑微,实在不配。”
康熙此刻,分外思念赫舍里皇后。
果然,能同天子指点江山,谈笑风生的,只有贤后。济兰是不错,可惜,少了些聪颖。
何必怕太皇太后呢?这是他的后宫。只要抓住他的宠爱,照顾女儿也好,提拔妹妹也好,假以时日,都能一一实现。
这样愚钝,确实配不上妃位。
康熙自己穿好衣裳,随手夺过那面绿头牌,狠命一掷,将窗户都打破了。
牌子在院里滚出去好远,最后孤零零地,躺在铜鹤脚下。
“你,再不许到朕的眼前来。”
济兰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久。
再恢复意识时,阳光明媚,几乎有些刺眼。
桃若挺着大肚子,呜呜咽咽,守在她床前。
“姐姐,你可算醒了,都一天过去了。皇上生气,我也不敢叫太医……都怪我,一味使小性子……”
济兰想说话,喉咙早肿起来,勉强能发出些咕噜声。桃若知道姐姐着急,赶紧开口:
“阿哥所我派人去了,绝不叫妞妞吃亏。没事的,皇上消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