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取闲心冷处浓,舞裙犹忆柘枝红。谁家刻烛待春风。”

    “竹叶樽空翻采燕,九枝灯灺颤金虫。风流端合倚天公。”

    康熙的长子胤禔应大学士纳兰明珠的邀请,费尽心机在年底正忙的时候,挤出个空档时间,来到纳兰府的私家宅院议事。

    茶室内墙上挂着幅字,写得很风流,他等着明珠的功夫,有点无聊,于是赏玩起来。

    “大殿下喜欢,就拿去好了,只别叫旁人看见。”

    “明珠大人近日可好?”

    “无非是,办差而已。年下,从来都很忙。”

    过了新年就满五十岁的纳兰明珠,身板高大挺正,留着不长不短的胡须,慈眉善目,眼角几乎没有多少皱纹,乍一看,也就四十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伸手取下儿子纳兰性德的那副字,同大阿哥一起品鉴。

    “他的词,我总嫌伤感。三年,还是四年前,也是除夕前后,我叫他写首喜庆的来。终究还是,玩弄纤巧而已。来,大殿下,请坐下用茶。”

    再好的茶叶,没有闲暇,也喝不出味道。

    大阿哥急着回宫,怕康熙发现他私自结交重臣,刚品过一口,就询问起到底找他有什么急事。

    “也没有太大的缘故。只恍惚听见一句,大殿下为四格格求情,结果,被皇上训斥?”

    “哦,这,这也没什么吧。”

    胤禔有点尴尬,摆弄着明珠给他的卷轴。

    郭贵人的事,到底还是被汗阿玛察觉出不对。

    这个年,宫里谁都别别扭扭的,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汗阿玛待在乾清宫里,不翻嫔妃的牌子,给后宫脸色看,连老祖宗都劝不住。

    那天他刚提起四妹妹一句,汗阿玛立刻满脸怒色,骂他做事不专心。

    “到底是骨肉至亲,汗阿玛不过一时有气,很快就会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气?皇上到底气什么呢?”

    大阿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慌忙掩饰。

    明珠有备而来,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。

    从龙之功,要是非得和他人分享,那还有何益处?

    “大殿下不想同臣说宫里的消息,倒和恭亲王聊得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