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接过那个小瓶子,紧紧捏在手里,生怕掉了,赶紧回永和宫。
第二天清早,海枫再去时,六阿哥已经服过一回奎宁,身上不大发烧了,肚子据他自己说也没有之前那么疼,德妃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,拉着海枫说私房话。
“多亏了你,竟能想到这个法子。还有安亲王,非亲非故的,竟然这样帮忙。大恩不言谢,我只设法,将来报答着吧。银子还够不够使?”
“德娘娘放心吧,还有一半儿呢。老祖宗私下里也给了三千两。试药没花几个钱,倒是法事耗费多。”
德妃又把一笔从太后那里筹措来的银子交给她,要她帮忙布施出去。
“太后娘娘的好意,这是积善的事情,别舍不得。这些天辛苦你了,好几头跑着。等六阿哥好了,我叫他给你磕头。”
海枫把银子收好,看六阿哥脸上终于泛起一丝健康的红晕,累也值了,接着出去奔走。
她才迈出永和宫的门,就看见身边的小太监富贵着急忙慌地过来,请海枫回翊坤宫说话。
“到底什么事,非得回来才敢说?”
“主子,您听了可千万沉住气。这事儿怕是不好呢。我师傅得外头的信儿,说今天白塔寺一开门,有个游方的郎中,好大的口气,进来就要见王爷。管事原说,给他几两银子打发走了事,结果这个人,他不要钱,愣是要咱们把奎宁给他!”
海枫大吃一惊,险些把阿香刚倒好的蜜桃乌龙打翻。
“哪里走漏的消息?不是都打点周全了吗?”
“谁说不是呢?王爷已经把人扣下了。奇的还在后头。这个郎中说,奎宁虽好,不能乱用。他从福建来,自称懂点西药的皮毛。看有人重金求药,起了疑心,一路跟过来,就怕误诊。这话奴才也不懂,他说什么,什么,痢疾和疟,疟疾,虽然像,但不一样。不诊治明白就使,只怕是会害了人命!”
海枫不是大夫,听了这几句,也开始犹豫起来。
她当然分不清楚什么是痢疾,什么是疟疾。
对于奎宁,她有限的了解,都来自于前世姨母的信。
药,六阿哥吃下去,已经看见效果了。
如果贸然停药,错过治疗时机,后悔也来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