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下午,富察嬷嬷赶回翊坤宫的时候,面色如金纸。海枫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慌张,心,也跟着冻结。
“主子,奴才到五方楼时,费扬古大人府上的大管事早都到了,正跟大掌柜的,商量该怎么传消息进宫。”
“那就是说……”
“情形不好呢。现在索额图大人带着的一行官员,在漠北进退两难。详细的,皇上连兵部也没告诉清楚,只叫赶紧预备火炮、军马、箭弩,限日子要送到归化城。再有就是听说,土谢图汗部,跟准噶尔部动手,把对面什么紧要的人给打死了。”
真奇怪,处处都透着不对劲。
按多布临走时告诉她的,早在康熙二十四年漠北的情形就十分严峻,怎么三年间风平浪静,偏偏索额图带着人刚走,两部就打起来?
恐怕这其中还多得是曲折。
“你们都去吧。我要自己歇会儿。不管谁找,就说我睡着呢。这事先不急,叫张顺和富贵盯紧毓庆宫就行。太子哥哥要是回来了,早点回禀。”
等她们都出去,海枫亲手把门闩上,坐在桌边想办法。
紫禁城的屋子都不高也不大,为的是冬天能省些炭火,屋里热得快;可这样夏天就遭罪,闷得慌,冰釜抬进来,最多也就坚持一两个时辰,里头的冰就全化了。海枫住的是西配殿,把从前济兰住的,略微宽敞的东配殿让给了九阿哥和十一阿哥,所以这种燥热的天气里,就更是憋闷。
“只有这么办了。”
她摸索着将贴肉放着的一把钥匙抽出来,还留有体温的金属上,还沾着她的冷汗。
康熙执意要守孝,虽然不强迫后宫中人跟着一起守,可谁也不敢用华丽花哨的装饰。她这个住处,大多的摆设,窗帘、帐子、铺盖都是淡淡的绿,上面仅仅加些简单的绣花点缀,连金银线都没用。
屋子里最华贵的东西,就是海枫珍重藏在五斗柜暗格里的这个,金丝楠木匣。上面的锁扣是用螺钿做的,匣子的盖子上,沿着边还镶着四排大小、光泽几乎完全一致的珍珠。
四年里,多布就只给她写过七封信,都收在这里。
太子为什么叫她醒着别睡?
海枫有把握,这种男女之间的情话,康熙不会偷窥。但关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