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额图蠢蠢欲动。
他第一次离自己的幻想这样地近。
就只差一步。
所以,明知不可为,还是把随军的太医叫了过来。
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,皇上,是不是真的快死了。
如果一个大夫只是大夫,那他不必在意患者是谁,尽力救治即可;但太医先是官僚,再是医者,医术不可避免地会被政治利益影响,所以叶桂蔑视太医院。康熙的太医知道私下见索额图是死罪,但他不敢不来。皇上的龙体安危究竟如何,谁也不敢断言。倘若太子登基,索额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碾死他一家老小,如同草芥。
“也就是说,你们还不知道,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症候?”
“是。皇上突然发病,症状奇怪,脉象时好时坏。御驾离京也有大半个月,期间饮食未免粗糙,皇上或许是肠胃不适,或许是过劳忧虑,病根不除,难望痊愈。此间也不如京中药品齐备,再加上日夜寒热无常,大风时至,地方潮湿,最难养病的。如今跟用药、施针相比,倒是换住处要紧。再不能住在帐篷里了。”
索额图对这个含糊的回答非常不满,他需要一句准话才能孤注一掷。
“不换住处,皇上又如何?”
太医虽然得了个与索额图平起平坐的位置,却不敢坐实在,几乎是蹲着;听见这一问,干脆选择直接跪在他面前。
“大人,饶了小的吧!便是刚才那些话,本都不该说。透出去半个字,不用大人动手,明天小的就被诛九族,凌迟处死啊!”
索额图只好换一种方式,免得太医胆子被吓破,反而坏事。他拿出不多的耐心,将太医扶起来,语气也缓和不少。
“好吧,不问就不问。本官并无他意,也是忧心圣上的龙体。依稀记得,太子殿下曾经与我说起,六阿哥当年身患痢疾,却差点被误诊为疟疾,还用了奎宁。要不是发现的早,险些被奎宁毒死。有没有这个事情?”
“有,有。药以去病,非养人也。故人食之不受,谓之三分毒矣。药若不对症,对人有害无益。奎宁药性凶猛,一旦用错,立刻能夺性命。皇上虽然叫太医院收着这个,我们却从来不用这西洋的药。不过对疟疾,这药似乎真有奇效。皇上赏过几位得病的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