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交午时。
天际终于响起沉闷的雷声。
一阵强劲的南风,说来就来。它无差别地扫荡着战场,一股血腥气,充斥于乌云绿地之间。
雨水,轻柔地落在牧草上。它是那么地细,甚至来不及合流,就被干渴数日的大地吸收。
佟国纲没有奢望过噶尔丹坐以待毙。他只暗中希冀,在遇到抵抗之前,能走多远是多远。从小树林出来,他下令严禁任何人发出不必要的声音,绕了个极大的圈子,绝对不进入大炮的射程内。执行效果尚可,大军逐渐要走到与准噶尔阵地平行的位置了。
就在此刻,噶尔丹带着一万骑兵,从北面山坡上,快速俯冲下来。
大阿哥远远看见,立刻向福全要求出击,却被严厉制止。
“你立即出去,被发觉的话,噶尔丹很可能再缩回到山坡上。一定要等到佟国舅跟他交上手,轻易分不开的时候,才能抓住时机出去。雨说不准什么时候停。再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!”
“可是,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!”
福全用他唯一健全的那只眼睛,激动地盯紧大阿哥。
“老人家拼着性命给咱们寻来的战机,绝不能白白错失掉!等着命令吧,本王才是主帅!”
大阿哥气呼呼地走了。福全平静下来后,再度举起望远镜观察远方的战况。
就在他俩争执的短短几分钟内,佟国纲已经跟噶尔丹遭遇上了。
接触很快演变成恶战。
噶尔丹在带队向下俯冲的时候,先发制人射出一波弓箭攻势。清军也没有傻傻地当箭靶子,立刻还击。差距出在双方的命中率上。厄鲁特人一年中不是打仗就是打猎,手不摸弓弦的日子,十只指头数得过来。八旗兵只有常规的操练,相比之下差远了。
佟国纲要不是有重甲护身,肋骨下估计会被射个对穿。
一名正白旗副都统,看见主将受伤,吓得从马上坠落,控制不住地开始胡言乱语。
“早说我不能来,中了暑的,我得回去,这就回去!”
佟国纲忍着箭伤,狠唾一大口在这人脸上,随手用马鞭乱抽,高声叫骂。
“大清的江山,将来迟早败在你们这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