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蒙古南北大会盟这桩盛事,大公主夫妇好几天没怎么休息安生。
额驸般迪还好,不过在巡逻、演习这些事上帮一把手,大公主可就忙了:说和四公主和五格格婚约的差事,落在她身上。
明日便是多伦诺尔开席的正日子。大公主刚从端敏公主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帐篷,累得饭也吃不下,叫小丫头兑碗奶茶过来喝。陪嫁的奶妈李氏把其他仆妇都打发出去,亲手端着碗,用银汤匙一口口喂进去。
“主子,要奴才说,把这事推了吧。按下去这头,那头又不高兴,终究是得罪人,何苦来!”
已被封为和硕纯禧公主的大公主,初为人妇,别有一番风光。她在婆家既无妯娌,又无小姑,上头公婆去世多年,丈夫稳重上进,府里头说一不二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。如此为难的事,婚后满一年,这还是头一回遇上。
“既当了皇长女,总得担待一二。汗阿玛都开了口了,怎么能不管。”
“那,端敏公主肯让一让?”
“阿如拉弟弟就差到喇嘛庙里剃度出家了,她怎么能让?”
大公主想起小时候跟大阿哥联手设下的局,内心泛起一阵阵负罪感。或许阿如拉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对释家佛经产生兴趣,也未可知。三岁的孩子,知道什么?说不定真信了自己与佛有缘。能识字后就频频请喇嘛来家里讲经,近两年更是时不时地去庙里长住。端敏公主可就这么一个儿子,还指望他能传宗接代,把达尔罕王的爵位,承袭下去呢!
换做是自己,也舍不得啊。
“我看端敏姑姑急得那个样子,没敢把话说死。看爷能不能说服长孙台吉吧。反正,阿如拉已经把话挑明了:要是许给他四妹妹,他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袭爵,生儿育女;要是婚事不成,他就去西藏出家。”
“那,给他预备下行囊吧。”
李奶妈慌忙把碗搁下去,打帘子,额驸般迪已自己挑开,面色阴郁地大步走了进来。
“爷吉祥。”
“妈妈出去料理吧,我跟公主说两句话。”
大公主要起身给丈夫拿家常的衣服换,般迪把她推回到榻上接着歇息。
“不说小日子没来?万一怀上了呢?你少动,我自己收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