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光的时候,她才勉强能够停下。
还好,刚才给公公煮的新茶,剩一半在壶里,海枫倒出来喝了两碗,逐渐平静下来。
噶勒丹看她的眼泪,就知道这个儿媳妇没有选错,于是郑重地,从枕头底下,掏出一个小小的圆扁物件,快速装入海枫刚才送给他的烟荷包里。
“枫儿,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。阿布没有准备多少厚礼,但这个,确是金贵的东西。你记着,不到危急关头,不要打开看。”
海枫接过,小心地把荷包收入怀中。
“阿布,什么时候,才算危急关头呢?”
“多布闯下大祸,死到临头的时候。”
噶勒丹不等海枫追问,一鼓作气说下去。
“他近来,总是闷闷的,憋着一股气。我猜,大约是,他想去杀了阿喇布坦和伊拉古克,为我报仇。唉,可我也杀了阿喇布坦的岳父,就是,前头的札萨克图汗。漠北这些恩怨,几辈子积攒下来,算不清楚的。没有皇上的允许乱杀人,可还了得?你要多开解开解他,不要做傻事。你俩能有这样难得的机缘,不必为了我一个将死的废人,又弄丢了。”
“阿布快别说这话。枫儿认识好多名医,请他们从京城过来,给阿布好好诊治!”
噶勒丹掀开身上披着的薄被,让海枫看无法动弹的腿。
“既然你都知根知底,我也就不避讳什么。除非大夫是神仙,否则,我到死,都离不开这张床,走不得路,打不了猎。孩子,你能懂吗?阿布不要这样活着!”
海枫能懂。所以她闭口不言,深深地低头。
“你不进门,我先死了,咱们家亲戚多,你恐怕要遭议论。你来冲过喜,阿布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的,就差不多了。所以阿布一直硬撑着。等你和多布,回到京城……”
“回京城?”
“是啊,怎么,没人跟你说过吗?皇上说……”
偏偏这个节骨眼上,海枫的小舅妈在外面喊话,请她出去敬酒。
“公主殿下快些吧。王爷们路途遥远,看完新娘子,就得启程回去了。”
“知道了,这就来。”
噶勒丹不免有些歉疚。
“招得你哭,眼睛都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