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行,还知道害怕。”
带着一丝意犹未尽,多布重新平躺回枕头上,但左手还是牢牢禁锢海枫在怀里,防止她逃跑。
“我第一次杀人,是在七岁。祖父教我的。”
第一次,总是比之后那些印象深刻。他几乎不用怎么用力回忆,就能想起那天的情形。天空阴沉沉的,空气冰冷,草场枯黄了一大半,仅剩的绿色也不精神。周围很多人在旁观。
“祖父指定我为汗位继承人后,多的是人不服气。当时有几百个奴隶分在我手下,里面有个特别懒的。我叫他给查苏刷洗,这人说谎,说他刷洗过了,其实根本没有。祖父把一把弓、一只箭放进我手里,然后叫人给那个奴隶松绑。他快要跑掉的时候,我一箭,射穿了他的心脏。”
“别抱得那么紧。我不怕,更不会被吓跑。”
海枫伸出右手,去抓多布的手,与他十指紧扣。
“我敢说,那个奴隶,就是祖父故意分给你的。他知道这人迟早会公开挑衅你的威信,亲手处决他,你才能震慑住其他潜在的反对者。”
多布不敢看她的表情,只是将两个人的手,都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。
海枫能感受到,他的心跳得很快。
“你说,要我认识真正的你;那么我呢,你又认识真正的我吗?”
“真正的你”
“对。我讨厌京城。还讨厌索额图,讨厌三从四德。它们联合在一块儿,不准女子有出头之日。汗阿玛叫我协办理藩院,那群老顽固,处处与我作对,只因我是个女的。我想把他们都撤了,换上听我号令的人。我不善良,不柔弱,野心很大。必要的时候,可以狠毒。狠毒到,你要是还想称帝,我第一个去汗阿玛那里告发你。”
几乎是不约而同,他们将身体转向对方,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。
拥抱彼此的不完美。
拥抱彼此的阴暗面。
谅解,然后,重新相爱。
映入瞳孔的脸庞,似乎都和从前不一样了。
“枫儿,在多伦诺尔,阿如拉问我,敢不敢与你分享我的一切权柄。那时,我不愿意。朝堂如战场,失势,往往下场就是死亡。每一个进入其中的人,都默认自己,以身家性命为赌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