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骂完又叫他们去请三公主和七阿哥,过来一起享用这难得的降暑之物。
热天午后,蝉鸣都盖不过嬷嬷的高嗓门。三公主打发人过来说自己不热,先可着六格格使用。两个小太监,于是去请七阿哥。
这个时辰,七阿哥通常都在书房里独自用功。他俩走到绿纱窗外时,那个年纪小的,终于忍不住,故意说些酸话,给里头的人听。
“哪里是我们不会办差,分明内务府见人下菜碟。八阿哥生母出身低,可知道钻营啊,哄得养母惠妃娘娘心疼。他要是住阿哥所,内务府就有冰了。”
这些比冰碴还令人寒心的话,一字一句,都传到正在练字的七阿哥耳中。
想起比自己还小一岁、却已经有点成人气度的八弟,九岁的七阿哥,自惭形秽。
他就是学不会。
学不会嘴甜,学不会争取,学不会讨人喜欢。
阿哥所在孝庄雷霆整治下,确实再没有克扣皇子皇女份例的黑心事,但代价,则是有手腕门路的包衣,纷纷涌向其他的宫殿。这里的奴才和主子,都是同一种人。
除了这里,无处可去的可怜人。
作为这里唯一的一位阿哥,不仅奴才们对他有指望,其实就连三公主,有形无形中,都巴望着他在上书房能有点出息。这样,此间才能在偌大的紫禁城中,增加些许分量。
深吸一口气,七阿哥搁下笔,正打算出去说自己不热的时候,窗外却传来一个声音,是平素令他心动不已的脆生:
“四公主不在宫里,你们嘴上可算是开了禁。怎么?七爷不是爷?使唤不动你们俩个?”
“舒泰姑娘饶过咱们这一遭吧,再不敢了。”
“去日头底下站一个时辰。不是热吗?去热个痛快!”
七阿哥赶忙去开门,两个小太监已经走了,只有舒泰站在门外。一见到他,利落地请安。
“七爷吉祥。畅春园新结的果子,主子叫送来,给三公主和七爷尝尝。”
“劳姐姐惦记。”
两个跟着来的粗使小丫头,捧白玛瑙的果盘进来,在桌上放好。七阿哥只顾偷眼看舒泰,完全没注意到,海枫到底送了什么果品。
比七阿哥大一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