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湛放下密诏,躺回枕上,双眼放空,默不作声。对于密诏,他一时难以接受。在爷爷告诉他身世时,他曾那么恨这个这个父亲,恨他没有担当,没有护住自己的女人,让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。现在的恨意没有那么强烈了,是他想开了,那是母亲自己的选择,他接受了。但是,他也决定了,自己永远都姓沈。
他——不——稀——罕。
“爷爷,收起来吧。就当我没看过。”沈湛凉凉的说。
爷爷一急,又咳了起来,这次却没能压住,咳得很是厉害。
“来人。”沈湛声音未落,严伯和墨白一同冲了进来。严伯去倒了凉茶,递给老将军:“将军,您慢慢说,别着急。”墨白则是站在了床榻前:“将军,请吩咐。”
沈湛想了想,道:“晚间,接许姑娘时,问问她,是否有治疗咳疾的药。”
“是。属下记着了。”
喝了水,严伯又取出一小包药粉,用温水和了,给老将军喝下。
“爷爷,今日就到这吧。您回去歇歇。”
老将军笑着摇摇头:“我这是老毛病了。死不了,我还要哄重孙子呢。”
沈湛心中漫过一阵苦涩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也看看它。”爷爷用下颌点了点锦囊。
沈湛顿了顿,还是捡了起来,三两下解开了带子。他先从中掏出一块令牌,翻看了一下,是号令御林军的金龙令牌。他随手放在了一边。
再一掏,是一张折起的信笺,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。沈湛心中哂笑,又来这一套。
严格的说,这就是密诏的补充说明。
信上说,此密诏共有两份,一份存于宫中,由乾公公和佟公公共同保管,这一份存于将军府。待他百年后,若新皇不仁,祸国殃民,可宣告密诏,拥立沈湛为新君。
沈湛心中冷笑。这些日子,太子连番刺杀他,他也只是想以牙还牙,保住自己,保住沈家,却从没想过要争夺那个位置——那样一个烂摊子,一些尔虞我诈、茹毛饮血的家人,凭什么要他耗神耗力地去收拾。他没有享受皇家的金尊玉贵,凭什么要他去担起治理国家的责任。
看着爷爷,沈湛折起信纸,放在身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