酸雨混着冰碴砸在铠甲上的脆响里,岳飞反手抽出腰间软剑。
那白衣人手中形似犁铧的古怪兵器贴着叶阳咽喉擦过时,青铜铃铛突然在五十步外炸成碎片——林婉从马车里抛出的算盘珠子,正卡在鲛绡帐的机括处。
\"收网!\"叶阳抹了把脸上的血水,靴跟重重踏碎脚边陶罐。
三天前埋在此处的硝石粉腾起青烟,方圆百丈的雪地突然塌陷成蛛网状。
十二名白衣人踉跄着坠入陷阱,他们手中的农具在酸雨腐蚀下竟渗出暗红色液体。
赵叛将捂着溃烂的半边脸狂笑:\"太子殿下好算计!
可惜\"他挥动令旗,雪丘后涌出黑压压的重甲兵,\"您不会真以为,本将会把所有筹码押在这些墨家弃徒身上吧?\"
岳飞突然按住叶阳肩膀。
年轻太子的掌心正攥着半枚鱼符,那上面新添的裂痕与周显忠吐在雪地上的血渍形状诡异地重合。\"末将请命诈降。\"岳飞的嗓音混在风雪里,\"三日前您让末将研读的《犯罪心理学》,倒是与眼下情景颇为契合。\"
叶阳睫毛上的冰晶颤了颤。
他瞥见叛军阵中几个小校正在偷偷拆卸弩机上的青铜部件——这些出身农家的士卒,果然对腐蚀兵甲的酸雨心存忌惮。
\"既要演戏\"叶阳突然扯断腰间玉带,任由象征太子身份的玄色深衣滑落雪地,\"不妨再添把火。\"他咬破指尖在素绢上疾书,血迹未干的降书被掷出时,恰好落在酸雨积成的水洼里。
赵叛将的狂笑戛然而止。
他盯着绢布上被雨水晕开的\"献城\"二字,喉结剧烈滚动——昨夜李贵族派来的信使分明说过,蓟城粮仓已空。
\"取本将的避水斗篷来!\"赵叛将踹开举盾的亲卫。
当他踩着结冰的降书走向叶阳时,锁子甲下摆不断滴落的酸液,在地面蚀出蜿蜒的蛇形凹痕。
岳飞单膝跪地的瞬间,冻土下的机关发出轻微咔嗒声。
二十步,十五步当赵叛将的铜靴踏入第三圈冰裂纹,岳飞的软剑突然卷住对方脚踝。
藏在他护腕里的磁石吸起满地铁蒺藜,暴雨般砸向叛将面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