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燕其实一直都知道,自己不正常。
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多年,她的灵魂早已被扭曲。
她一方面沉溺于宫远徵这份极致的爱慕与依赖,欣喜于在这权谋纷争的冰冷世界,竟有一人如此纯粹地将她视作生命的全部。
这种被人全心全意需要的感觉,如同一种致命的毒药,让她欲罢不能。
每次她看着跪在身前的宫远徵,心中那丝病态的快感都会悄然膨胀。
好似一个无情的看客,想看他为自己彻底失态,想验证自己在他心中究竟占据着怎样无可替代的位置。
她内心冷笑在,想要看看,宫远徵对她的痴狂,究竟能到何种地步,是否能成为她手中最为有力的牌。
但另一方面,她的野心如同一头被铁链束缚却不停咆哮的猛兽,提醒着她:
我身负血海深仇,皇位的宝座就在不远处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,是她多年来为之奋斗的目标。
若此刻因这份感情停下脚步,或被其左右,多年的筹谋与隐忍,都将付诸东流。
玉燕比谁都清楚,一旦出现了一个能够影响她情绪的人的时候,那么最好的选择,就是立刻杀了他。
因此在这漫长而又充斥着权谋与算计的岁月里,玉燕不止一次地动过杀念。
在她和宫远徵相伴的那些夜晚里,她望着身旁睡着的人,眼神时而狠厉,时而又闪过一丝犹豫。
可终究,每一次举起的屠刀都在最后一刻缓缓放下。
这其中固然有舍不得宫远徵那炽热而纯粹的感情的缘故。但更重要的是,她舍不得宫远徵的才华。
她给自己留了一个期限——等出云重莲绽放之时,便是宫远徵身陨之日。
既然如此,在这之前,便多纵容他一些吧。
犹豫片刻后,她伸出手,轻轻将宫远徵抱起,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床上,伸手轻轻拭去他眼角残留的泪水。
玉燕坐在床边,静静地凝视着宫远徵的睡脸。烛光在他的脸上跳跃,勾勒出他精致却又带着一丝憔悴的轮廓。
他的眉毛微微皱起,似乎在睡梦中仍在为刚刚的事情而痛苦,尽显疲惫与哀伤。
宫远徵在睡梦中似乎感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