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裂天抬手轻抚案头青铜饕餮镇纸,沉声吩咐:“带贵客走东侧密道。”
待冯少言二人随着赤虎转入暗门,北裂天指腹突然重重碾过镇纸上凸起的兽纹,青玉扳指与青铜相撞发出清脆声响。
廊檐下悬挂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,在空荡庭院里荡开层层涟漪。
……
绕过三道暗闸走出密道时,冯震后背布料已被冷汗浸透。
他扯松领口金丝绣纹,压低嗓音:“方才他提及南洋军火线时,我差点捏碎袖袋里的怀表。”
“他要的根本不是商业合作。”
冯少言掏出纯银烟盒,指尖在雕着冯氏族徽的盒面摩挲:“那位苏先生上个月截获的三船橡胶,其实装着北境十六藩的质子。”
火星明灭间,他望向西区高耸的瞭望塔楼:“我们不过是为他光明正大调兵提供个幌子。”
冯震擦拭金丝眼镜的手猛然顿住。穿过梧桐巷时,恰有鸦群从头顶掠过,暗哑嘶鸣盖住了他喉间的抽气声。
冯少言却已踏着满地破碎日影走向马车,墨色大氅下摆在青石板路上旋出利落的弧。
“可您如何确信他会……”
“因为他书房那尊翡翠貔貅。”
冯少言扶住鎏金车门回首:“底座刻着昭和七年——正是上代西区掌权者暴毙的日子。”
冯震望着身侧青年从容不迫的侧脸,手中折扇不自觉加快了摇动频率。
冯少言正用竹节杖拨开挡路的荆棘,青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:“若我是西区主事人,此刻就该主动抛出橄榄枝。”
“东区这段时间仗着有苏明在,俨然成了气候。”
竹杖突然点在泥地上,惊起几只夜鸮:“可若斩断这层裙带关系……”
冯少言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宵禁钟声,惊得冯震袖中暗器险些脱手。
两人转过废弃货仓的转角,冯少言突然驻足:“父亲可知,苏明上月为何住进张家的别墅?”
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短发,露出他眼睛里遮不住的勃勃野心。
西区观星台上,赤虎单膝跪地,青铜面具裂痕间渗出暗红。
他面前檀木棋盘上,黑玉棋子正被北裂天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