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为儿子新制的冬衣。她死死攥住箭矢的翎毛,借力腾空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木剑撞击声——飞雪竟不知何时已追了上来,少女的剑锋精准地挑断了黑衣人的脚筋。
“母亲小心!“飞雪的喊声被惨叫声淹没。姜怀虞转头望去,正看见大娘将昏迷的青年护在身后,青年肩头插着的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那是西魏军营特制的淬毒箭。
“快解他衣裳!“姜怀虞扯下披风裹住青年,指尖触到他锁骨处那道新月形疤痕时浑身剧震。这分明是卫奉昀三岁时高烧留下的印记!她突然想起今晨在佟秀秀酒窖里看到的密诏,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。
大娘突然按住她的手腕:“夫人,这箭淬的是漠北狼毒,若不及时解毒“话音未落,青年突然抽搐着抓住姜怀虞的衣襟,染血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:“母亲“
姜怀虞的耳膜嗡鸣起来,她认得这个声音——这分明是卫奉昀十二岁那年躲在被炉里练功时,故意装作受伤骗她心疼的模样。泪水混着血水滑进嘴角,她颤抖着解开青年胸前的盘扣,果然看见那枚刻着“奉昀“二字的玉佩正贴在心口跳动。
“母亲!“飞雪的疾呼穿透幻觉。姜怀虞猛然回神,发现女儿正抱着昏迷的青年手足无措,而大娘的剑尖不知何时已抵在她喉间。
“夫人这是要弑主?“大娘的声音冰冷如铁,“这青年身上带着卫国公府的密信,您真要为了这个冒牌货“
姜怀虞突然笑了。她轻轻拨开大娘的剑锋,取下颈间羊脂玉珏按在青年心口:“三年前在雁门关,我亲手给儿子种下的护心镜,如今倒成了鉴别血脉的信物。“玉珏接触皮肤的瞬间,青年睫毛颤动,竟真的睁眼叫出了“娘亲“二字。
巷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佟秀秀的青铜虎符在月光下划出寒芒。姜怀虞望着满地狼藉,突然将飞雪推到身后:“去告诉佟十夫长,就说卫国公府的暗卫发现了叛军踪迹。“她转身扶起青年,鲜血浸透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如同十年前在漠北大漠中指引他们归家的旗帜。
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斜射在青砖地面,姜怀虞手中的羊脂玉珏映出淡青色光晕。她望着榻上昏睡的青年,那双与卫奉昀如出一辙的丹凤眼微微颤动,喉间溢出的呜咽声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