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马车,回头看了徐简一眼,长腿又退了下来,学着车夫的模样让到一边,俯首帖耳地把双手举过头顶:“您老先请吧。”
徐简高仰脖子斜瞥了他一眼,忍住笑把手搭在他腕上,扶着车壁爬上马车。坐在了凉簟上,她轻啜一口凉茶润了润喉,对后进来的裴衍笑骂:“幼稚鬼,你干嘛老这么作弄人?”
裴衍一屁股坐在了对面,从徐简手里抢了杯茶:“你不幼稚,干嘛跟着笑?”
徐简把水抢了回来,一饮子喝完,把杯子倒扣在茶托里:“哼,小心把人家惹急了,头给你打肚子里去。”
鞭子抽在马屁股上,车轱辘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滚起来,马车晃晃悠悠地起了程,车衡上方扁圆形的鸾铃叮铃铃的响,檐角上挂的马灯也忽明忽暗。裴衍拿了杯子重新给自己倒了茶,低头呷了一口: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,脾气暴还不知分寸?”
徐简侧目看他:“仗势欺人。”
裴衍扬了扬眉:“你就会跟我瞪眼,但凡碰上别人,就跟个小猫儿似的不敢吱声了。”
徐简一梗脖子,说:“只要我有理,到哪儿我都敢这么说话。”
裴衍取下灯罩,挑了挑里面的烛芯:“那这个谢佑卿怎么说?我看你对他可客气着呢。”
徐简眼珠子一转,想到裴衍说的是在明月楼里的事,而自己在外面冲谢佑卿发火的一面,他并没有见识到。抿了抿嘴唇,她解释:“我后面还把他臭骂一顿呢,你没看见而已。”
裴衍斜坐在软榻上边,随手捏起小案上的点心尝了一口,状似无意地问了句:“这么厉害,来跟我说说,他究竟怎么招惹了你?据我所知,他之前一直在北地驻守,今年六月才奉旨归京,你应该没见过他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