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茶盏浅呷一口,而后才道:“张学究罚他?”
“可不是,罚得可重了,一本《玉衡经略》抄三遍。”三夫人一手端着白釉莲瓣碗,另一只拿筷着的手翘出三指,“三遍。你说这张学究也真够可以的,连陆家嫡子都敢罚。”
说是这么说,可她表情明显带着戏谑。
“所以晚膳也不吃?”陆悬接过婢女递上来的温热巾帕,慢条斯理地擦手。
“随他,一顿不吃也饿不死。”三夫人满不在乎。
陆悬似是料到她会这么回答,微微笑了下放下巾帕,“母亲慢用,我还有事,先回枕山院了。”
“这就走了啊,不多陪你娘一会儿。”三夫人夹菜的动作顿住,面上露出不舍,心底却巴不得他赶紧走。
她这大儿子说孝顺,他管她吃管她喝,忒不自由。说他不孝,他忙里抽闲偶尔还能陪她用个饭。
不过,比起和他相对无言吃“寡”饭,她还是更喜欢听婢女婆子们说些街谈巷议或家长里短下饭。
陆悬淡目扫她,将她眼底掩藏不住的喜悦收在眼底。
在他娘期待的眼神中,躬身告退。
笔耕撑伞,两人走出前院正屋,雪大如席,遮天蔽日地下。
穿过垂花门,陆悬脚步忽地一顿。
外院太安静了,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。
“去看看他。”他道,身子一转,向陆砚住的小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