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怎么了?”松枝揉眼睛,并不晓得自己晕沉过去的事。
姜梨暗松一口气,“没事。”
她走回床榻,仰面躺倒。
陆家老五烧成那样,以为活不过一晚,竟然还能说话?
说了什么,说是她害的?
姜梨侧身,手指轻轻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被褥。
应当不是,否则陆悬不会用试探的语气来问。
不仅如此,显然他心里已经有主张,但好像并不打算拆穿自己。
不拆穿?姜梨扯唇笑了下,秀美绝伦的脸上好似云遮雾绕,叫人窥不清半点真实。
天放亮后,小厨房那边传来动静。
松枝慌里慌张穿好衣服,打开门扭头道:“姑娘您再睡会儿,奴婢去帮忙。”
姜梨跟着坐起身,“我也去,我去看看祖母昨儿个睡得怎么样?”
姜老夫人自然一夜饱眠,姜梨进到正屋内室的时候,老人家已经起身,正自己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簪岁华。
“祖母,阿梨帮您。”姜梨走过去,接过她手上的柏树枝。
“年纪大了,手就不听使唤了。”姜老夫人笑着叹了声。
“您哪是手不听使唤,您那是爱俏,簪在这儿又觉得那儿妙。”姜梨笑盈盈,手下却极认真地动作着,插好之后虚伏在姜老夫人肩上,“您瞧瞧。”
建阳的习俗,年初一这日,女子得用柏树叶儿,蘸以青绿,粘椒花,再染以朱粉,插在发髻上,用来祭拜神祠用。
“好,好好好。”姜老夫人自然应好,又取过一只插到姜梨发上,“咱们回不了建阳,但你父母无论如何还是要拜的,一会儿就去京都的庙里上柱香,给你父母供一盏长生灯。”
姜梨弯唇,“好。”
京都的寺庙就是开宝寺,在西郊城门外一座山上。
虽出了城,但在京都附近,加之昨夜陆家自身就出了大事,因而她并不担心陆老太婆会做什么。
用过早膳,几人提着周妈妈一大早做的素饼上了马车,陈安并另两个侍从跟在后面。
雪大路滑,并不好走,但一路上的行人却委实不少,都是为了赶在新年的头一日烧香祈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