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住口!!”
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伴随着纱灯被挥落倒地的巨响,在幽暗的夜色中响起。
靠在月洞门上的笔耕惊地站直身子,须臾,又往后退远了些,直到再也听不清里面的动静才止住脚步。
大人不会希望这种时候被听墙角的,所以,他很自觉。
陆悬双目如火烧,扑倒姜梨,把人按在软榻靠枕上,一手用力捂住她的唇舌,“别说了,不要再说了!!”
姜梨听话地不再动弹,只是那双眼仍旧泛着极轻的笑,是春月下的柳,飘来荡去,有无数的话分明没有说出口,却已经说尽。
那些话是怜悯,是嘲弄,是挑衅,是肆无忌惮!
骨肉作柴,心头血作火,皮下所有烧得一干二净!
浑身疼得痉挛,泪意上涌,陆悬眼眶红得彻底,捂住姜梨嘴唇的手隐隐发抖,“不要再说了……”
姜梨长睫轻轻眨动,无动于衷。
无计可施!箭尖已经抵到心脏,对方任何一句,哪怕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,都足以捅穿他,让他当场死掉!
陆悬闭眼,埋头进姜梨颈窝,手上渐渐失力,“求你了,阿梨,对我仁慈一点……”
微凉的液体滑过姜梨脖颈,她扯唇笑,“陆悬哥哥这样的人,说出仁慈两个字,呵……只怕这世上,再无人敢说了。”
“哥哥你……不配得到仁慈。”
长箭贯胸而过,陆悬变成了密林里跪倒在地上的老僧,乌鸦长啸,胸口血淋漓而下。
老僧是他脚下的蝼蚁,而他,是姜梨裙下的蝼蚁。
他痛得浑身哆嗦,在姜梨身上打着颤。
姜梨一动也不动,毫无反应,就连呼吸都平稳的如同深眠。
痛到极致恨到极致,陆悬忽然提气,咬牙撑起身子,因在妒海里浮沉而变得狼狈脆弱的眼睛,聚起一束冷光。
他颊侧鼓动,声音嘶哑狠道:“既然无论如何阿梨都不愿意可怜我,那我只能亲手抹灭他的存在!我舍不得对你动手,所以我只能杀了他。”
这句话似是撑起他岌岌可危的心,他语气益发沉着,“一个死人,我陆悬不至于同个死人争风吃醋。”
眼眶红透,他紧锁身下人,屏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