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大人会因她而万劫不复。
松下疏影,月洒花梢。
不知什么时候,笔耕靠着松树睡了过去,直到脚步声传来,他才猛地惊醒。
天将明,暮色稀薄,四周还是影影绰绰的样子。
披着沉沉霜色的陆悬从月洞门走出。
笔耕站直身体,低头恭敬行礼。
“把人放了,送回青州。”
陆悬的声音极轻,却也极稳,让人根本听不出他这句话本身的虚弱。
笔耕倏地抬头,不敢置信,“……大人,就这么放了那小子吗?”
那个林亦之在客栈里头装怂扮蠢,同姜姑娘一起戏耍了他们一众,就这么放了?!
陆悬双手负于身后,抬头看向远空,灰蓝的天蒙着层雾霭,沉闷、压抑,一如他的心情。
他忽然掐紧手腕,眸色转利,“先放回去,送个人到他身边,慢慢熬死他。”
吞不下,他吞不下这口气!
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任这个男人活着!
只要他存在一日,哪怕面目全非,哪怕瘫卧在床,他仍觉难以忍受。
一想到他还和姜梨生活在同一块土地,呼吸同一片空气,就忍受不了!
“属下明白!”笔耕重重点头。
两日后,一辆灰扑扑的马车从京都城门口缓缓驶出。
车上男子软倚在车壁角落,面上团团裹着白帛,四肢也是,不自然地拱着。一双眼睛如死水般,沉沉的,黯淡的。
行出没多远,一群担着筐篓,明显是往城中卖瓜果蔬菜的菜农,不知是不是筐子不小心磕碰着了,有一筐篓里的瓜果散落一地,几人四下里揪扯开,挡着官道互不相让。
车夫站起身大喝,那几人还不消停,躁得车夫跳下马车冲过去。
林亦之无动于衷地靠着,于他而言,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,此刻的生,不如死。
忽然,什么东西砸开马车帘子,掉到他怀里。
他微微垂眸,触及的一刹那,眸光倏地一缩。
死水显出微澜,涟漪越来越大,最后聚成串串银白自他眼眶滑落。
一个松青色的香囊,上面绣着樱粉色的合欢花,正如那年姜梨去到青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