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干爹,我知道错了,您饶过我这一回吧。”
老太监精亮的眼睛看着他,眉眼无波。
“……我,我吃。”楼先月被击溃般,眸光涣散,低下头去含地上的饭粒。
小太监见状,一脚踩到饭上,“干爹说了,让你去站一会儿。”
所谓的站一会儿,是在一个手脚不能动弹,不能挺直身板,亦不能坐下的密闭长匣子里待着,浑身肿胀酸疼却难以挪动一下,最终人会精神崩溃,恨不得去死以求解脱。
这法子不伤人皮肉,不会在少年身上留下任何伤痕,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。
楼先月出来的时候,已经月上树梢。
他浑身汗水淋漓,匣子门一打开,他便扑倒到地上,四肢抽搐般抖个不停。
小太监打着哈欠摆手往屋子里去,“干爹睡下了,你自己个儿去外面溪里面洗去,别吵吵他老人家。”
楼先月蜷缩着,像条狗一样大口喘息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拖着身体走出院子。
麓山山势并不太高,山上林木茂密,溪水丰富,偶有野鹿在林间悠闲徘徊,还有兔子、松鼠一类。
他走了很远,漫无目的地走,行尸走肉一般。
终于走到一条陌生的溪水边,说是溪水,其实更像是幽潭,月光在潭水里,轻柔皎洁。
他望了很久,忽然抽掉腰上系带,赤身一步一步走进潭水中,像是要去捞那弯月一样,不断往中心去。
水淹没头顶的时候,他笑了下。真好,把月亮抱进怀里了。
“咦,我这是遇到水妖了吗?”
就在这时,岸边传来清脆声响。
他默不作声,憋着气不想理会,他谁都不想理会,只想在水里安安静静待着。
“大哥哥,你莫不是要寻死吧?”那人又道。
你才寻死!滚吧,烦死人了。他在心里骂道。
那人见没反应,叹了一声,“行吧,人要死我也拦不住。那你这衣裳就没用了哦,我捡走咯。”
“话说淹死的人好像还会飘上来,那大哥哥岂不是要被人看光光?”
“不过,人都死了,被人发现光溜溜的,也不算个事儿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