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电筒的扑闪片刻,彻底暗了下去。
借着门缝透出的微光,裴闻声淌水走过长廊,触上了半掩的门扇。
门推开的时候感受到来自水面的轻微阻力,吱呀声伴随着漾开的水声,展露出门后的场景。
裴闻声倒吸一口凉气。
饶是他早已做了千百种心理预设,眼前的一切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一只栩栩如生、有近三层楼高的章鱼标本伫立在房间中央,说是章鱼标本,其实只有下肢的腕足部分,但根据腕足的比例,不难想象整只章鱼本体将达到怎样恐怖的体型。
整个实验室被上下打通,不论在哪一层,只要往中庭望去,就可以看见中央那个注满幽绿液体的巨大玻璃罐,腕足标本悬浮在半空中,就像一座肃穆的石塑。
裴闻声眯起眼睛,忽然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光线折射。
这个标本浸泡在液体中,触须和吸盘的细节被完美地保留下来。顶光的照射下,切片的轮廓在培养液中若隐若现。腕足并非一个完整的整体,竟被切成了无数薄片,每片用薄如蝉翼的玻璃片隔开,玻璃片层层叠叠,排列出它原本的形貌。
忽然他听见了蛇行水面的声音,身后却没有任何异样。明明无事发生,他却感觉神经末梢被狠狠抽了一鞭子,心蓦然停了半拍。
在他回头的那一刻,一条猩红的触须不知从何处猛然窜出,在他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,将他整个人钉在半空!
裴闻声呕出一口血沫,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碗口大的血洞。
那根触须穿透了他的心脏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
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!!!!!!!
他朝那个玻璃罐伸出手,好像想抓住什么,手僵直地悬在半空,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血滴落在水面,晕开一朵朵红色的花。
恍惚间,那股异香再度缠绕了上来,如同母亲的手,轻柔地合上了他的眼。
“千万别睡啊徐哥,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……”阿信背着徐卫在迷宫一般的地道里穿行,走几步就用足尖碰一下墙面,确保还在沿着连续的墙面行走。
背上的徐卫垂着头,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