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信循着手电灯光望去,果然在对墙上看见一段段钉在墙面上的梯蹬。
梯子和他们之间隔了一条污浊不知深浅的水道,需得淌过水道,才能来到对面的平台,够到垂直的金属检修梯。
他先下去试水,发现水刚好没过膝盖,除了质感让人恶心,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。
阿信顺利通过水道。马上他发现了更为严峻的问题。
这段逃生梯很长,非常的长。
阿信脖子仰到发酸,只见那金属铁杆顺着墙壁节节向上,在天花板上豁开一个圆形的通道口,但这并不是这段检修梯的尽端。从这个通道口往上,还衔接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管状长道,真正的出口仿佛插进了云端——理论上存在,视线里却见不着踪影。
当然这一切只是阿信的主观感受。
这一天的大起大落早把他磨没了脾气,想出去总会有些困难,幸运的是现在已经有了方向。
然而,眼下存在着另一个客观、难以开口的问题。
徐卫眯眼打量对面:“怎么样,能成吗?”
阿信定了定神,“没问题,我马上回来。”
水道里的污水不知道堆积了多久,他们没有任何防水的措施,徐卫的伤口一旦碰到这些污水,搞不好会引发各种感染。
阿信非常小心,动作轻柔缓慢,出了浑身的汗,才把滴水不沾的徐卫送上了对面平台。
他今晚的运动量几乎抵得上去年一整年,好不容易喘了一口大气,望着头顶的检修梯,心里又开始发怵。
一层,两层,三层……这见鬼的楼梯到底有多高?又通向哪里?
徐卫在原地歇了一会,回头便见阿信眼睛发直,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,提醒道:“我们该走了。”
阿信艰难地挺起身,没有动作。
徐卫察觉到了一点不对:“你还好吗?”
阿信:“徐哥,有个事,我必须告诉你。”
徐卫:“什么?”
阿信沉默片刻,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意,“我有点那个……恐高。”
“……哈?”徐卫心中万马奔腾,见阿信欲哭无泪的神色,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,他试探地问:“严重吗,能克服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