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岑家安插在江北的一个消息点,做生意倒是其次;二来这米行的大掌柜自幼也是从贫苦人家摸爬滚打上来的,对那些歉收的贫农自然是抱有十二万分的同情,因此在各大米行大肆囤积时,照常进货卖货,价格也没有调动,开始的时候生意是十分红火,可时间一长,货源渐竭,物需高涨,这一个小小的米行着实吃不消了。这不为了缓解压力,大掌柜今日起开始开始限制出货,并相应调高价格,本想以此减压,却不想民众得知后便怨声载道,因为城中几乎各大米行都涨了价,本指望着岑记米行的,可现在竟也开始涨,贫苦百姓没有剩余银,看似米行涨价只百二十文,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灭顶之灾。所以,借着岑记米行的涨价,贫苦百姓将一腔愤懑都爆发出来,聚众围堵在岑记米行,叫嚣生事。
听完张齐的叙述,梓婋不由得沉下心,自古百姓如水,这水既能是溪流,润物无声;也能是洪水,摧墙倒屋。现在众多百姓围堵岑记米行,官府定要介入,这事说小了便只是饥民无理取闹,驱赶散开也就罢了,但说大了便是岑记米行经营不善,引发民众聚众闹事。这城里的各大米商顶着各方的压力做缺德暴利得买卖,正愁没有一个减压点,这下可好,岑记米行自己送上门来了,岑记米行做了挡风的窗户,把所有人的注意点都集中到岑记,那么他们谋获暴利就便宜多了。
梓婋想到此处,不由得心惊,康伯要不是也考虑到这点,必不会来请她,唉!梓婋叹了口气,心道:“康伯也是病急乱投医,知道绕水山庄的支援短时间内到不了,就来拉我这个岑家的义女压阵,有什么用啊!”
“少爷,到了!”不用小六说梓婋也知道是到了,放眼应天,哪里有地方比得上这里的吵闹呢?这岑记米行,梓婋还是头一次来,门面不大,倒也神气,尤其是门楹上那个苍劲有力的岑字,时刻透着大家的风范。人呢,是里三层外三层,围了个水泄不通,人声鼎沸,恐怕之梓婋这辈子见的最多的人了。
“你们这些奸商,黑心烂肚,不得好死。囤积米粮趁机提价,当我们老百姓是草芥吗?”
“就是,就是。我们要买米!”
“我家都两天没揭锅了,好不容易凑了钱买米,却又说没米了,还让不让人活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