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姨娘见言铿修也赞同,又笑着道:“我正是为了这个事,来跟老爷说一声的。我一会儿就出发,带人去收拾。那边常年没人居住,我这一去说不定要个几日才能回来。我担心老爷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顾,就想着把月秀留下来照顾你。”
单姨娘说着,就拿眼睛觑着言铿修的脸色。言铿修从年轻的时候,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,除了他内心深处那个人外,这几年也就出了一个红烛。同辈里,娶妻纳妾外加嫖的不少,但他这么多年,除了红烛是个意外,真的是洁身自好了。
单氏这次舍掉月秀,也是为了梓星的前程。陈氏和言铿修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。言铿修断了言梓昭的腿,又为了利益嫁了言梓娀,无论如何,言铿修嫡子这脉都是式微了。既然如此,她何不为了梓星争一争呢?
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
言铿修闻言,讶异不已,狐疑地看向单姨娘,毫不遮掩地探究着单氏的神色,良久开口道:“春梅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单姨娘闺名春梅。
单氏听到言铿修这不带情绪的问话,她心头突突直跳,她是惧怕陈氏,但实际上还是更怕言铿修。她出身不好,身无所依,亦身无所长。平生所有均依赖言铿修。
对待陈氏,她是恭敬服软;
对待言铿修,更多的是敬畏和臣服。
单姨娘微微垂眸,目光在睫毛的遮掩下,闪烁不已:“老爷,妾身没有什么意思。就是我要陪伴星儿几日,心里头放不下你而已。月秀跟我了多年,脾气性格都一等一的好。所以想着留下她,好好照顾你。毕竟,毕竟这几日,太太那边也不是太方便不是?”单氏斟酌着用词,委婉又委婉地说着她的理由。单氏知道梓娀定下的婚事,陈氏肯定和言铿修要闹,但这话不能明说,更不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。
在听完单氏的理由后,言铿修皱着眉很久都不说话。他是男人,常年在外,经营的重点都在生意上。生意场的牛鬼蛇神,他都见识过。同样,大宅院里的阴私,他也不是不清楚。他的母亲作为言仲正的继室,在应对原配长子,家族亲戚,各府往来,种种手段,样样策略都不曾避开过他这个儿子的眼睛,甚至还手把手教导过他,如何进行内宅的各种争斗,如何平衡妻妾之间的矛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