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延年说道:“赵君,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,从小就习惯了生死,看重眼前人。不像我们汉人敬祖宗,悼亡者,把生死当成头等大事。”
赵延年叹了一口气。
他承认,这不是仆朋或者其他人的问题,而是他自己的问题。
来到这个世界三年,他还没有在心理上融入这个时代。
他不仅无法认同仆朋,也无法认同赵归胡。
可是谁又能说他是对的,仆朋、赵归胡就是错的?
“孙兄,你在中原还有家人吗?”赵延年岔开了话题。
找不到答案的事,暂时就不要纠结了,先顾好眼前吧。
“之前应该有,现在么,不清楚。”孙贾挽着马缰,身体随着马的前进前后摇晃。“我流落匈奴十年,谁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。就算有,恐怕也成了奴婢了吧。”
“奴婢?”
“我家的地早就卖完了,还欠了不少债。我主动请求随张使出使,就是想赚一笔赏金还债,结果还没走到西域就成了匈奴人的奴隶,更别说赏金了。没有钱,他们除了自卖为奴婢,也没别的办法可想了。”
孙贾叹了一口气。“我家在洛阳,想来匈奴都没机会,重重关卡,寸步难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