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白霜摇了摇头，青丝甩动，“不累。”
“真的？说实话，我看着都觉得累。”苏沫轻声反驳一句，继续道，
“往后这些可都是日常，你能忍受一次两次，还能忍受更多吗？”
“如果有一天，你忍受不住，你能保证不朝芊芊发火吗？”
洛白霜忽然转身，发尾扫过苏沫的鼻尖，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苏沫，神情不满，语气质问道：
“你为什么总是认为我做不到！是因为我的出身吗？”
“因为我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，你就认为我是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？”
苏沫摇了摇头：“不是，只是我也有同样的经历。”
“那时候，我还很小，苏小沐也才两岁大。”
“老爸被陷害顶包，法官收受贿赂，给老爸判了刑。”
“老妈为此四处奔走，寻求一个公道，大哥也正处于初三，要应付中考。”
“那段时间，苏小沐就我一个人照顾，刚开始我也觉得我耐心一直很好，”
“但后面实在太烦了，大小便根本控制不住，我一天要给她换好几次衣服，”
“动不动就开始哭闹，不哭的时候，就在耳边大声喊叫。”
“好几次我都想直接把她塞房间里锁上不管。”
“芊芊是中度智力障碍，会比普通小孩更难照顾，而且很难得到正向反馈。”
“你教了一遍又一遍，她现在学会了，等下次，她又会忘光，而你又要重新开始教这些。”
“一开始你觉得你爱芊芊，觉得自己一定可以，所以你可以忍受一次两次。”
“但爱是会被磨光的，等到了爱消失那一刻，你还能包容芊芊吗？”
洛白霜听完沉默下来，良久之后，洛白霜突然抬起头，目光直视苏沫，开口问道：
“那你呢，你对我的爱会被磨光吗？”
吹风机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，苏沫的手指在洛白霜发间顿住。
窗外暮色渐浓，昏黄的余晖照在洛白霜脸颊上，在眼睫处投下如蝶翼般的阴影，
她伸手关掉吹风机，房间陷入突兀的静谧，带着水汽的呼吸拂过苏沫耳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