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蝉狠狠甩开他。
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!”
她今日用心梳妆敷粉,怒目圆睁起来,反倒有几分惊心的美。
男人垂眼睨着他,眼底晦色难明。
“谢云章,你究竟在想什么?”
他像是故意冷着不作答,只抬手,将他松动的步摇扶正。
“不急,先去拜见殿下和太妃。”
见她实在气得厉害,才不咸不淡又添一句:“当心动了胎气。”
胎气。
他还信自己有个孩子。
和别人的孩子!
闻蝉耳中嗡嗡的响,被人拉着穿庭过院,一路上若有似无得打量,似乎都成了窥探她的刀剑,欲将她剥皮抽筋。
侥幸的是没人认得她这小人物,可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想,往后自己都不好再抛头露面了。
还有檀颂,檀颂若是知晓,她的辛苦隐瞒全都付之一炬。
“杳杳过来,见过离王殿下,和太妃娘娘。”
离王与慧德太妃年事已高,又久离上京,自是不知谢云章在皇都的风云。
见这女子妇人打扮,又跟在人身侧,便当是他的妻子。
离王年过半百,体型圆润极其富态,念着当初和镇国公稍有几分交情,虽十数年不曾往来,却也还算客气。
“这日子过得真快,三郎都成家了,那你底下几个弟弟呢?”
谢云章还有五个异母弟弟,如实道:“四弟五弟皆已娶妻,小六刚定亲。”
“此番南下,承陛下之托,特问殿下、太妃娘娘安好。”
离王与当今圣上不睦,这是朝野皆知的事。
因而谢云章一开口,离王便讪讪道:“我这里一切都好,你给皇兄带句话,请他放心,自当保重龙体。”
“是。”
闻蝉如个局外人立在他身侧,听他对人告罪,不打算在宴上露面,立刻就要离去了。
老太妃年至七十,精力本就不济,听他要走才说了句:“香山寺今日热闹,你若得闲,便带人去转转。”
谢云章应下,闻蝉终于被她拉着,走出了王府大门。
该到的客都到了,此刻门前冷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