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作势起身便要出门,“宋师兄,还得劳烦你去请那老坊主前来帮忙引见引见。”
“诶诶,小意思,小意思,我这就去。”宋常应闻言当场将头点成了蒜捣子,继而像是被火烧屁股一样一溜烟跑出了院子。
少女见状,下意识低头扫了眼桌上的非毒,后者则鼓着脸回给她个无辜又可怜的眼神。
天地良心,打从那日“扮”成厉鬼,追着虞修竹满院疯跑过半下午后,她便已过足了那想把小孩立地吓哭的干瘾——她今天真没刻意吓唬孩子!
……行吧,那看来可能是他们太素宫祖传胆小。
苏长泠如是腹诽,一面把罗盘连同非毒一起收回了袖中。
那边厢,宋常应已然找上了造纸坊坊主,并简单表达了下几人想去沈家别苑拜会下主家的意思。
老坊主听罢他们的请求,当即大喜过望地安排伙计备好了车马——早先这位小宋道长刚下山时,他便有意想请他去看看自家常年缠绵于病榻的二公子。
奈何当日坊中闹鬼一事实在闹腾得太过厉害,人心惶惶之下,宋常应一人处理起来,又不免分身乏术,一来二去,竟就将这事拖到了今日。
木质的车轮吱吱嘎嘎,碾过小路,带起三两粒碎而微的细小石砾。
道两旁的林木不紧不慢地向后退去,苏长泠看着那车窗外的半凉秋景,只觉这马车赶起路来,果然不如她平日御剑飞行来得痛快。
好在那沈家别苑离着纸坊确乎没有多少路程,四人只在那马车上听着车轱辘吱悠了不到小半个时辰,就在不远处瞧见了那别苑的轮廓。
得益于有那纸坊的老坊主陪伴在侧,众人没费多少功夫,便在别苑婢子们的指引下入得了别苑前堂。
——门两边的木窗上挂着两席还未撤下去的细编苇帘,主座后的竹制屏风内雕镂着山中云鹤,案子边的小铜炉里燃着一线幽幽沉香。
内门匾上泼墨飞白着“怡然自乐”,墙上悬着的那幅扇面上又画着株攀崖而生的松。
小茶桌上摆着的净色天青冰裂细瓷瓶里没插什么奇花异草,只松落落斜搭着两片山中初染了红的枫。
不同于程家大院的富丽堂皇,沈家别苑前堂内装饰得既显清雅又不失大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