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了,依旧还是。
安抚着哭泣的女人,脑中浮现的却是前一晚老太太来看他时,说的话,言言语语里,不是怀疑雷家不详就是暗指刘氏克着了陈员外,老太太眼里,刘氏就是个克夫克子的不祥之人,谁跟她亲近就克谁,偏儿子事事听自己的,就收留刘氏这件事,跟自己唱反调,说好的给只收留给碗饭,留着留着就留到了自个儿的炕头。
当年陈根的娘不顾老太太的反对执意收留她,结果却克得陈根姐弟早早成了没娘的娃,陈员外虽然没有给她名分,屋里确确实实就只有她一个人,蛋都不下一个倒罢了,临了还将陈员外克成了瘫子,老太太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活剐了。
陈员外那边安抚完老娘这边又安抚女人,真是心累。可他也深知,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,都怪不了刘氏,要怪,就怪命。命里注定的灾难,躲也躲不了。
这一夜他始终睡得不踏实,迷迷糊糊中一个凄厉的声音若隐若现:“……休了我吧,求你了求你了,别再这么作践我了……让我死了吧,不要再请大夫了不要熬药了,放了我让我解脱了吧……求你了……”
一会儿又变成了另一个声音:“生病了就得看大夫,吃药,你是我的妻,我怎么能不管你,无论如何,你都得好好儿地活着,这正房夫人的名分,是你的,永远都只属于你。”
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徘徊:“报应!……报应啊报应!……”
夏日的午后确实稍显漫长,却也并非如古诗里描绘的那般,“日长篱落无人过,惟有蜻蜓蛱蝶飞”。
陈家大院里,大哭小叫倒是热闹异常。陈杏家的跪在大门内侧一个劲地抹眼泪,三个孩子围着她哭了个声嘶力竭,任谁劝娘几个就是不起来,无奈之下小槐娘打发小槐去内院请示阿七。阿七自怀孕以来,格外嗜睡,中午这一觉要是逛过了,得打一下午的盹儿,故而一般情况下的人情往来,小槐娘儿俩就料理了,并不惊动阿七。
今天陈杏家的进门就跪,跪倒就哭,再加陈杏是阿七手下第一得力之人,小槐娘不敢独断,使了小槐去请阿七。
阿七才一现身,陈杏家的就膝行上前,哭着喊了声:“婶子,你要为我做主啊……”
望了一眼陈员外的屋子,似乎有人影走动了,阿七柳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