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,最担心的自然是儿子,私心里她还怕儿子受他爹的蛊惑,真的又回了那个家,到时候嫡不嫡庶不庶,算怎么回事!既不愿自己的委屈白受,也不希望儿子顶着个尴尬的身份回去受气,真是又气又急。
阿七也劝慰几句,落流衍已经成年了,若不是他上学堂晚了几年,早该不毕业成家了,他这样一个人,一旦决定要做什么,谁能拦的住呢。
落兰气归气,理智还是有的,渐渐平静下来。阿七心头的焦虑倒没有落兰那么严重,她捞起那厚厚的一叠信纸,细细又翻看一番,大致明白了落流衍的意思,在他眼里国家已是“江河破碎”“国弊民穷”,虽然陈家庄“偏安一隅”人们还没有明显感受到社会的动荡,但整个国家已经“风雨飘摇”“不堪一击”,覆巢之下焉有完卵,有血性的男儿都该站起来,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。
为了拯救祖国母亲,他只好对不住落兰这个生身母亲了,在此谢罪,望落兰保重身体,望弟弟妹妹们替他尽孝。
落兰眼里,阿衍一定是怕她不同意他去省城,刻意地夸张了,阿七却暗暗心惊,她知道省城很乱,难道整个国家都乱起来了吗?小的时候见识过一次大型走水,草垛着火连带着周围的民居都淹没在熊熊火焰下,浓雾滚滚中,没有一块地儿逃脱火舌的侵吞。
暴乱的邪火已经燃起,很快将席卷整个国家,陈家庄再“偏安一隅”,怕也躲不过这场邪火的肆虐。只要烧起来,就算隐蔽如蚂蚁窝,也会变成火云洞。
离开落宅,阿七拒绝了落流风的相送,“我想走一走,静一静,你去看你娘吧,她心里不舒坦,你多说几句软话哄哄她。”落流风拍着胸脯道:“没一点问题,哄老太太开心我最拿手了,我娘在我手上招架不了三句。”
他挥手目送阿七,突然一拍脑袋,脑中灵光一闪,差点忘记将这手绝活传授给小四儿,过两年轮到他走,可不是得有个人宽慰老娘啊,哎呀,差点误了大事。他决定一回去就开始培训小四儿。
蜿蜒的小路上,阿七默默地前行,山前川上,这愁云压顶的人世间,竟无一个同行者,山雨欲来风满楼,人都是趋吉避害的,闻着风雨的气息,早关了门躲进屋里去了,谁还管谁是不是无家可归,谁又能管得了谁归不归家呢。
蓦